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剑心孤魂>第十九章 铁血门恶灵横空

日暮落下来的时候,这座黑如墨色的地宫更加存满了一种恐怖的气氛。荒草如铁枝般地在风中摇曳,阴郁之风卷起的血腥气味令人呕吐。半边落日终于带着眷恋沉没在群山之中,大地陷入了黑暗静寂之下,东边想起了‘呜呜’的叫声,声音凄厉惨绝,仿佛地狱之门刚刚打开而散发出的厉鬼的哭声。

华灯还没有上,即使上了,在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光彩?

窗外的夜黑如研磨,遥遥的远处仿佛升起一盏灯笼,如豆点般大小,不过光是蓝色的,一种人类内心深处所恐惧的蓝色,继而又有数十盏同样的灯笼升起,一色的诡异的蓝色,唯一不同的是一盏比一盏更亮,到最后整个地堡仿佛披上了蓝色的外装,虽没有什么‘光彩’但似乎又彰显了一种温暖的色调。

宗洋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古桐月,她还是没有变,若不是她永远不能久醒,别人还真以为她是睡着了,宗洋拉着她的手幽幽道:“桐妹,你知道么?我马上就可以去陪你了,只可惜。。。。。。”他停动了一下,看窗外早已放起了烟火,绚丽的色彩当空炸开仿佛春天开满山野的花朵,人群中一阵喝彩,之后烟火熄灭了,静寂的夜空又墨如魔鬼。净愚喃喃道:“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烟火了,但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若是平日,他这样说大家肯定以为他疯了,但是现在这仿佛是每个人心中明白但又谁也不愿说的一个问题,仇索寒在喝酒,他的大烟袋就放在桌上,可是他的手里却端着一个银色的酒樽,就是红色的仿佛鲜血一样,这时葡萄酒,葡萄酒的颜色本来就是红色的嘛,此时看起来却比鲜血更令人觉着害怕,难道仇索寒也害怕吗?还是故做镇定来隐藏自己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呢?他本来还是比任何人都痛苦呢,他本来苍老的面皮也早已因酒气的堆积而变色了,昔日风风雨雨闯荡江湖的‘鬼山六鬼’此时此刻也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老二‘血蜘蛛’和老六‘竹剑听雨声’范疯子自从掉下这深渊之后也就没信儿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老三‘云飘千里’和老四‘毒仙子’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魔灵宫神户面前的二丫头和二公子了,而上官小云又死的那么惨。不论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受,不好受又能怎样呢?仇索寒冷笑了一声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喝猛了呛得两眼里泪水直流,净愚呆呆地看着墙角的黑茉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此时宗洋也想无奈地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脸部的肌肉就像钢铁一般,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净愚的身边道:“净愚兄弟,小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净愚仿佛这时才缓过神来,猛一怔,道:“什么事,你说吧”,宗洋道:“万一明天我死了,麻烦你把我和古姑娘埋在一起,净愚没有显出有多么的吃惊,只低低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我一定办到”。宗洋道:“多谢”。这几句话说的都非常简短却像生离死别一样,宗洋的眼角都沁出了泪水,仇索寒此时也坐直了身子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顺便也把我也埋了,最好是埋在离开这里的地方,越远越好”,净愚道:“好”。

冷清的夜里有更夫打更的声音,这种鬼地方也有更夫或者是‘索命更夫’吧,那一声一声直打在心坎里的声音给夜空增加了诡秘的色彩。其他人在干什么呢,或者连他们自己也并不明白,屋子里也没有灯,没有灯的夜晚岂非更恐怖,夜风吹动着灯笼左摇右摆,蓝色的光芒也跟着晃动起来,遥远的地方仿佛有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随风传来只仿佛一把剑刺入每个人的心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有浅浅的碎步的声音,‘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小轩的冉静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这是陈酿一百年的‘女儿红’,请各位品尝”,众人默不作声,小轩似乎还为今天的事而生气用眼睛瞪着宗洋道:“你耳朵聋了吗?和你说话呢”宗洋并不是没有听见,他只是没有心情在说话。小轩不依不饶道:“想你爹妈了罢”,宗洋翻头道:“你还有完没玩?你别以为我怕你啊”,小轩看了冉静一眼默默道:“我说什么了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冉静见情况不妙拉了小轩一把示意让她走吧别自讨没趣,小轩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你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之后把门摔的‘咣当’一声,气愤愤地去了。

过了良久,仇索寒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那样说的”,宗洋睁大眼睛道:“哦?”,仇索寒道:“她没有错,我们每个人都没有错”,宗洋道:“那错的到底是谁呢?”,仇索寒摸了摸脑袋道:“对呀,那到底错的是谁呢?错的是谁呢?”,这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没有人回答。之后只见他面色突然变得狰狞恐怖,手脚痉挛,双手不停地向自己脸上乱抓,嘴里吐出浓黑的血水,登时便已毙了命。这一切太突然了,宗洋和净愚扑过去,仇索寒的身体早已僵硬,双目圆睁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宗洋抹了一把眼泪打开门大呼:

“有人吗?快来人啊。。。。。。”。

哪有什么人,任凭他怎样大声地呼喊,连个鬼影都没有,绝望过后他顺着门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窗外有低低的女人声音道:“魔灵地宫恶灵横空,又有几个人能够逃脱呢?他只不过是早走了一步”,隔了良久那声音又道:“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分别呢”,依然是窗外另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道:“没有分别,当真是没有分别”,女人的声音又道:“老鬼,既然没有分别,那还等在这里干甚么,我们还是走罢”,男人叹息了一声道:“死老婆子,你说得对,走罢”,话音刚落,两条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靠在门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早已是东方大亮,日光如碎银般地从窗棂上照了进来,宗洋揉了揉迷睡得双眼去看桌边时,哪有仇索寒的尸体,他的尸体那里去了?那半壶葡萄酒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好像有人打扫过似的,地上没有一点儿纤尘,桌子也仿佛被人擦过了水滴还没有完全干透,阳光照着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宗洋推了一下睡得像死猪的净愚,净愚猛地坐起来有半边眼睛还没有睁开低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宗洋不知该说什么好,净愚左右看看重又躺下喃喃道:“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宗洋一把把他拉起道:“像你这样死猪似地睡着,当真被人杀了你也不知道”,净愚一脸吃惊地道:“有人要来杀我们啊?”,宗洋没有好声气地道:“对,有人要来杀我们可是刚才已经走了”,净愚更加迷茫,坐直了身子一脸正经地道:“可是咱们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没被杀呀”,宗洋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继续讲下去了或者说和这种人讲一百遍他也不会明白。

当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古桐月也不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左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生疼,他确定自己并非是在做梦,他跑到窗边,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被子一副自然的状态仿佛根本没有人在这里躺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心底里不断地问自己,他原本打算就算是死也要和古桐月死在一起,可现在倒好桐妹的尸体竟然无端地不见了,他的头痛极了,他双手抱着头拼命地撞击着床头,就在这时小轩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宗洋定了定神心里暗想这事会不会和她有关系呢,想到这里他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去,净愚在后面喊道:“你去哪里呀”,宗洋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在何处才能找到小轩,除此之外什么声音还能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魔灵地宫下人奴婢丫鬟皆是一式的打扮,因为这里除了来的那些客人之外,在魔灵地宫内部还没有看见一个男人,这样一模一样的打扮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呢?他也问了几个背插着剑的女孩,但她们说根本不认识什么小轩,宗洋这下奇怪了,他不相信又问了守候的宫殿门口的两个青衣女子,她们都摇摇头,宗洋这下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站在门口高声喊道:“小轩姑娘,请问谁是小轩姑娘?”门口的两个青衣女子在地头浅笑,宗洋没好气地道:“你们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其中一个脸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的女子道:“公子有所不知,从这道门到下一道门得经过三条甬道,而现在在这里面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