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昕茗长长一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然而蔺苁蓉就没有这么镇定了,气鼓鼓地插着腰:“兰姐姐,你也真是的,就为了这么个小白脸,值得吗?”纤纤素手绕了个圈,牢牢地点向了夏侯瑾轩。

注:这两天有朋友反映说凌波叫谢沧行师伯难道不会泄露他的身份吗?这个怪我没写清楚,下一版修改的时候会再强调一下的。其实原因是谢沧行的身份早就已经告诉龙溟了,还是他自己说的,就在龙溟单独跑出去找衣服、谢沧行跟出去那一次。至于凌波为什么知道,我们可以理解为这小两口一贯心意相通嘛,知道也不稀奇~

正文 章三十七 人间别久(4)

所有人再度呆住。

夏侯瑾轩已经没精力去郁闷一天之内第二次被人称作小白脸这件事了,连忙辩解:“两位姑娘误会了!我……”

话没说完,就听见不甘寂寞的黄大伟啧啧嘴:“小子,你行啊!”边说还边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你们都误会了!我其实……我……”夏侯瑾轩突然结巴了。就算已经不算秘密,但真要他当中说出自己心仪的是瑕姑娘,还真不大容易。纵然平日里再伶牙俐齿锦绣词工,此时也只能着急地干瞪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次是瑕打断了他的解释,格格笑个不停。

幸好还有暮菖兰站在他这一边,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蔺苁蓉的脑袋:“什么眼神儿?没看见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儿吗?”

蔺苁蓉呼痛一声,将信将疑地在暮菖兰、夏侯瑾轩与瑕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看起来确实如他们所说,这才迟疑道:“难道真是我们误会了?可是……你脱离暮家,连重明令都用上了,不都是为了救他么?”

“废话!”暮菖兰一瞪眼,突然扶额道,“不会连我哥他们也都误会了吧。”天啊,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蔺苁蓉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与暮昕茗对视一眼:“可是……若不是为了他,那又是为了什么?”

暮菖兰一怔,发现这个问题,她竟然无法给出清晰的答案。

与此同时,暮家的楼船也已平静了下来。

暮檀桓坐在轮椅上,目送着渡船披着落日的余晖,渐渐远去。他的眼中有一丝恼怒,可声音还是一样平静:“远松,骚乱已经平息了?”

暮远松点头:“是的。可是这究竟……”他欲言又止地盯着暮檀桓的后脑勺。

暮檀桓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你想问重明令为何会在小兰手中?”他顿了顿,“那是娘亲临去之际交给她的。”

暮远松讶然:“是前任祭司大人?”

暮檀桓缓缓点头,低声说道:“娘亲曾说,我的妹妹才是给暮氏族人带来真正希望与未来的关键。”

“哦?”暮远松眼睛一亮,“这不是好事吗?”

暮檀桓长长一叹,可这希望是否要用性命来换呢?私心上,他倒是更希望妹妹能摆脱这一切纷扰,自由自在地生活。

暮远松见他不答,便也不再追问,说道:“那枯木那边,我们该如何交代?”

暮檀桓冷笑一声:“既然他引以为傲的隐卫都无功而返,他又有什么立场苛责我们?罢了,枯木那里我自会周旋。如今昕茗既已不在,调查枯木来历的事,就靠你多多费心了。”

“是。”暮远松应道,也将目光投向了茫茫江面。

渡船已经驶远,化作夕阳余晖中橘色的几道剪影,徒留下他们被黑暗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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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溟终于真正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于颠簸的船上。

记忆有一刹那的空白。他想起上一次清醒,正看见凌波蹙眉敛目地给自己把脉,轻轻叹气:“我们须得寻些治风寒的药才行。”

当时的他怔了怔,不以为然地笑笑:“不会的,我从不染风寒。”

他这种自信也是其来有自。草原冬天入了夜的风都是刺骨的,不论在毡篷外加上多少层毛毡,都一样会寻着缝隙钻进来。

那种冷,天府之国、鱼米之乡的汉人根本无法理解。

塞北的寒风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黄河岸边过了气的冬天?

可凌波却只是摇头,眼睛里既有担忧,也有愧疚。她转向谢沧行说道:“师伯,行至此处想来已无大碍,我们寻个妥帖的地方歇歇吧。”

龙溟正待反驳,谢沧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凉凉说道:“我劝你,但凡病呀伤呀的,就不要试图反驳她们这些神医了。乖乖听话,早好早完事。”看起来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龙溟只好从善如流。

没想到一语成谶,到了晚间竟真的烧了起来。

想那时待他解决了鬼王,渡船已经离开岸边太远,他只好跳进冰冷的水中,后又被风吹干,也没有在意。想来便是这般染上的风寒。

病情带着伤势,顿时如排山倒海一般无可招架,正好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