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彦韬和凌波对视一眼,笑道:“是啊,两位少爷身手智计堪称上乘,净天教会失手也不意外。那争执又是为何?”

范福答道:“那厉岩一听失手,就非要折回来救那个叫唐海的。大概是本想着手里有两位少爷,量两位门主也不敢把他们的人怎么样,谁知道如意算盘落了空,那姓唐的可就大大不妙了。”

“哦?”上官彦韬挑了挑眉,“那厉岩倒是义气。”

“可不是?”范福续道,“他还想一个人回来呢!说是这么一大拨人太显眼,让手下都先回去。那苗女当先就不干了,好几个手下也立刻争着要自己去,然后一个戴斗笠的和一个鹰钩鼻的还死活拦着谁也不让去,那场面可真是……”范福啧啧嘴,又摇了摇头。

上官彦韬忍不住笑道:“他们这么耽搁下去,范师兄何不索性发个信、咱们正可将其一网打尽。”

范福哈哈一笑:“我还真想过!可惜还没等我行动,他们就走了。”

“哦?”凌波问道,“为何改了主意?”

范福答道:“他们忽然接了一封飞鸽传书,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那厉岩看过之后,一群人兵分两路。咱们的‘记号’往江边去了,至于另一拨人去了哪里,我可就不清楚了。”

上官彦韬点点头,又问:“厉岩可有提到他们处心积虑要抓走几位门主少主,到底所为何事?可是与武林大会……与北伐有关?”

范福抬头看了看他:“他们没说,但料想也相差不远吧。”

上官彦韬皱起眉头:“若他们有心趁各门派北伐之机在后方兴风作浪,后果将不堪设想。真是芒刺在背啊。”

凌波也道:“那封飞鸽传书也令人十分在意……莫非厉岩背后另有人指使?更有甚者,莫非我们之中……”“有内应”三个字呼之欲出,但却被她忍了下来。

上官彦韬目光一闪,食指轻轻扣了扣桌沿,说道:“总之净天教不可不防,否则必为掣肘。”

范福转向凌波道:“素闻蜀山长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藏经阁乾坤**无所不包,这净天教到底什么来历,可否指点一二?”

不等凌波作答,上官彦韬轻轻一笑:“若道长心中真有我等需知晓之事,自会指教,范师兄何必问?”语毕转向凌波,“既然泰斗稽首们都在关心着武林盟主、军国大事,我等闲人正好来顾一顾宵小蠹虫。道长可愿相帮?净天教擅使毒,若无道长高明医术,当真颇为棘手。”

凌波静静看他,眼前此人忽而是温润谦和的世家公子,忽而又像掌控一切的霸主般,显出勃勃的野心来,让人捉摸不定。

“道长?”上官彦韬轻声唤道。

凌波沉吟片刻,回道:“待我问过师门许可,愿效犬马之劳。”

“如此,多谢!”上官彦韬拱手道,“我以茶代酒,敬道长一杯。”范福也笑眯眯地跟着举起了杯子。

凌波怔了一怔,她还没有答应……不过盛情难却,她也只好举杯与他们相碰。

“此事还需请三位门主准许。”话刚出口,上官彦韬又摇摇头,“还是等比试之后再说吧。”

正文 章九 花落谁家(3)

有夏侯瑾轩的妙计指导,姜承自然赢的轻松,事后亦毫无保留地将朱震宇武功之破绽告知。之前被夏侯瑾轩反复告诫千万不要泄露他的名字,只需将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转述即可——这样冒领了他人的功劳,让姜承这样老实厚道的人着实赧然了一把。不过朱震宇是否心知肚明,就不得而知了。

兜兜转转,武林盟主最终的人选还是落在了皇甫与欧阳两家之中,让夏侯瑾轩不禁腹中嘀咕,费这么多事所为何来。

暮谢二人倒是并无多少意外,两人都心知肚明,前日净天教那么一闹,使得三大世家不再显得那么坚不可摧、无所不能,声望大大下降的后果便是原本自知争不过他们的门派也纷纷兴起了下场一试的念头。更何况发生在昨日大会和天玄身上的事件又加深了南人、北人之间互相不信任,本无优秀二代弟子参与的北方门派也硬要分一杯羹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论欧阳家还是皇甫家,当选之后势必要有所作为,重新赢取南北门派共同的信任与敬仰才行。

不过大部分武林中人自是不会想这么多,更不会介意多看机场热闹。最后的比试开始前,君山顶上人头攒动,之前缺席的也纷纷赶到,除了中央的比武场地,直挤得水泄不通。

在弟子们的重重包围之中,三大世家的门主和几大门派的掌门围坐在离比试场地最近的地方。而夏侯瑾轩则不在其中,远远地将头脸人物们的表情收入眼底。

在众人瞩目下,皇甫卓和姜承一左一右走向场地正中。皇甫一鸣咳嗽一声,起身对场上两人说了声“开始吧”,那音量不大,但四周立刻静了下来。

两人极郑重地朝对方抱拳一礼。皇甫卓剑花一挽,虚步抱剑做好了起势,与姜承目光相对,微微一颔首,长剑从背后穿出,直刺向对手。别看这一剑去势极简单,实际却可向任何方向变招,是一记进可攻退可守的妙招,台下懂行的都暗暗点头,皇甫一鸣脸上更是带上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姜承也不含糊,一对钢爪如双手一般灵活地扣向长剑,同时上身后仰,试图带动皇甫卓重心前倾。

不过皇甫卓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打响,不等双爪扣实,手腕一抖,只听嗡嗡声起,长剑以极快的速度震动起来,化为无数个模糊的影子。

姜承只得松开,借势后翻,右足撩向他的手腕神门穴,趁皇甫卓收剑相避,身子一扭,右腿扫他下盘。

皇甫卓腾身跃起,空中一记潇洒至极的翻身,使出一招道不远人,只见一片剑光朝着姜承兜头罩下,台下顿时彩声四起,皇甫一鸣脸上的笑不由得又得意了几分。

暮菖兰朝几位门主努了努嘴:“大少爷不去前头的‘特别席位’?何必跟咱们挤在一起?”

夏侯瑾轩干脆地摇头:“不去。”语气中有一丝赌气的味道。

暮菖兰和谢沧行无奈地对视一眼。

“再说,我看他们两个比武又不是头一次了。”夏侯瑾轩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