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摧魔>第170章 比试

  “没有。”

  没有引荐信天赋又不足,结果是一目了然的,画面一转,梁风和公孙立站在山巅广场上和周梦贤一起扫地,周梦贤手持扫把笑呵呵道:“二位俊彦过来扫地,实在是大材小用。”

  梁风道:“您老才是大材小用呢。”

  公孙立附和道:“就是。”

  “周老先生。”赵鲤走过来道:“这地您以后不用扫了,以后就交由梁风与公孙立这两位小兄弟来扫。”

  周梦贤道:“我喜欢扫地,扫地让我……”周梦贤握了下拳头说:“充满活力。”

  赵鲤见劝不动他便拱手而退。

  梁风奇怪赵鲤为何对周梦贤如此客气,一问才知道南宫颜也旁听过周梦贤的课,所以周梦贤来踏天宗时南宫颜执意不收他作为弟子,因为周梦贤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大到可以作她的爷爷。

  南宫颜把珍藏的几卷炼气秘籍交给了周梦贤,周梦贤虽然能看懂其中的内容,领会呼吸吐纳的方式,可是他没有天赋能够炼出一丝丝的真气,所以只好每天来扫扫地,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一个闲人,其他弟子们相互比试的时候,他也在一旁旁观。

  梁风措辞婉转地告诉周梦贤,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下山另谋出路,周梦贤笑了笑,说自己一把年纪没有什么可以追寻与奋斗的了,也无谓浪不浪费时间。

  其实御剑飞行他也早就看透了,留在这里,更多的是消磨时光。

  梁风转念一想也是,到老了,他也会搬条凳子坐在街头巷尾,看着人来人往,眼神淡然平静。

  如果有亲友来看望他,他会笑脸相迎,如果没有,他大概率会翻翻书,学习学习新知识,刺激一下日渐腐朽的脑子,或者到处走动走动,走不动了,就坐下再看看人来人来,再翻翻书,学习学习新知识,毕竟学海无涯,有太多的知识可以掌握理解。

  吸收新知识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和他人交谈本质上也是吸收新知识的过程,尤其是和年长智者交谈,周梦贤无疑是很好的对象。

  一番攀谈后梁风果然又有所收获,周梦贤说看着白色苍茫的雪地,远远没有看着绿意盎然的草地舒服,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视觉给人的颜色反馈,

  那么为何人会喜欢多彩而非单一的色彩?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多彩就像是各类食物的颜色,蔬菜和水果的颜色就是五花八门的,能够给人以营养物质,所以人的眼睛擅长捕捉色彩也喜欢注视多彩,不喜欢注视暗淡。

  对于颜色偏爱的本质是获取更多的食物以及规避风险,因为太过鲜艳缤纷的花草也会引起人的警惕,当一个人看透事物的本质,对其他事物的看法亦会变得透彻,如同律法道德,规则秩序,它们并不实际存在,只是世人创造并共同遵守才存在,而当一个人在律法道德,规则秩序中受益,却企图摆脱它们,贬低它们,斥责它们,然后希望其他人遵守奉行,无疑荒谬可笑且自私愚蠢,梁风,你是受益者,你应当付出更多。”

  梁风深以为然:“老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晚辈修为浅薄,思想也不及您高深,所谓的付出也不过是石沉大海。”

  周梦贤笑道:“哪有高深可言,稍加思索便能领悟的普通道理罢了,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是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而不是书本上,或长者的寥寥数语。

  在我面前你不必装作谦逊,除非你嫌老朽年纪大了。”

  “不敢不敢。”

  梁风理解周梦贤的意思,实际应用重于纸上谈兵,他问周梦贤会在踏天宗停留多久,周梦贤说他该走了。

  梁风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很遥远的地方。

  “先生,不是说要呆着这里消磨时光吗?”

  “这是刚刚我说的,刚刚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我变了。”

  “您变得也太快了。”梁风浅浅一笑。

  “本来想吃苹果,看到梨子又想吃梨子了。这种变化没有碍到其他人,变就变了,也无不可,对吧。”

  “先生,读什么书才可以像您那样?

  “还是不要像我这样为好。一个人的性格也不是看什么书决定的,而是身边人的决定的,有些书不能细读的,因为一本书是一个人的领域,承载着个人的偏见与不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愚者见愚,而年少无知者容易对其信以为真,深陷其中以为自己真得学到了什么,人需要学习新鲜事物防止思想老化腐朽,但不是看似新鲜实则老生常谈的事物,就像我现在对你说的你早已明白,只是我点明之后你更加清晰。一本书是一家之言,偏听则暗,博览群书才可以达到兼听则明。

  一个人告诉你一遍苹果好吃你不会觉得有什么,而一个人告诉你一万遍苹果好吃你买东西时即使不买也会多看苹果两眼,但如果不是苹果,而是其他呢,许多事物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根植在灵魂的最深处,不是朝夕能改变的。”

  梁风道:“也不一定要改变,对吗。”

  周梦贤笑而不语。

  看了会落日余晖,周梦贤道:“有人已经打破了认知的壁垒,摆脱了偏见与不实,抓住更重要的东西,攀登更高的山峰,那个人是你吗?”

  梁风略一思索,道:“也许是我。

  也许不是。”

  周梦贤看了眼梁风不英俊但年轻的面庞,道:“对,你的时间没有我这么赶。

  那么,是什么驱使你来到这里。”

  “往玄了说是命运,往实了说是个人的意愿。”梁风如实道:“不瞒老先生,其实我会来到这里,除了修道和朋友相邀,还有就是想再见一见您,学习您的态度,聆听您的妙音。”

  周梦贤失笑摇首:“妙音?老朽没有什么妙音,有的,只是不值一哂,可有可无,人尽皆知的浅薄学问。”

  “不过在我看来是钧天广乐。”

  周梦贤笑道:“有缘再见吧,少年。”

  远方意味着机会,也伴随风险,梁风明白周梦贤没有放弃御剑飞行,遨游天际的宏愿,他问周梦贤多久会再回江州,周梦贤说很久很久。

  他希望自己是凯旋而归,而不是落叶归根。

  “再次相见,愿老先生脚踏飞剑,两袖清风。”

  “借你吉言。”

  “后会有期。”

  周梦贤不用在扫地,开始追求自己的梦想,一副显得兴高采烈的模样,下山的时候蹦蹦跳跳得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梁风心道,别人热衷追求的东西竟然是我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脚踏飞剑时他更多想到的,不是脚下山河的壮丽,也不是湛蓝天空的宏大,只是节省时间更快抵达目的地做更多的事情。

  可是人生这趟通往死亡的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风景,梁风现在想要再次脚踏飞剑,御剑而行却没有做到。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人算不如天算。

  晚饭需要杂役们准备,梁风和公孙立进了后厨,换上帽子,在杂役管事董景的指挥下负责洗菜,洗完了交给熟练的杂役来切菜。

  梁风不会做得太久,也并不觉得这份差事低贱,来这儿主要是想满足一下公孙立闯荡江湖的愿望,公孙立显然有点失望了,在后厨一角洗着蔬菜说道:“这怎么跟我梦到的捡到极品法宝,测出超凡天赋,被美女师姐师妹芳心暗许,被情敌鄙视然后宗门比试上大败情敌,大出风头晋升为首席弟子,有点不太一样?”

  “不是不太一样,是差很多好吗?”

  “可恶。”公孙立狠狠搓洗大白菜菜根的泥巴,梁风道:“小心点,别把菜搓烂了。”

  “我迟早要成为让人仰望的人!”

  “你现在就很让我仰望了。”目前还没有长高的梁风边削着土豆皮边说。

  公孙立笑道:“你总有办法逗笑我,你太幽默了。”

  “幽默这种事情需要天赋的。”梁风耸耸肩,一副我远幽默于你的样子。

  但其实他的幽默水平相当一般。

  系着围裙准备过来炒土豆片的董景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梁风削好的土豆,说道:“小伙子的削土豆手法很高明啊。”

  梁风道:“还行吧。”

  “以前在哪儿做事?”

  “红山宗。”

  “我以前也在红山宗,真怀念啊。”董景生得细眼睛细眉毛,唇红齿白,薄唇巧鼻,颇为女相,有一股柔媚之感,即使剃着光头也让人觉得清秀昳丽,梁风感叹这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惜没有留头发,他头上有毛茸茸的发茬说明他是故意剃短的,而且他还在额头和手腕缠了一圈白布,说明他希望自己给人的感觉阳刚一些。

  董景端起土豆放到一边的台子上,后厨包括梁风和公孙立共有七人,另外四人也在忙碌,董景开始热锅烧油,公孙立洗完大白菜把它们用篮子装好放到台子上面的砧板上,问:“董哥,切厚点还是切薄点?”

  “看你心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

  董景微笑道:“还是切薄一点吧。”

  “好嘞。”

  梁风往灶台里添柴火,负责风箱的风力大小,另外还有一口锅在旁边由另一个年轻小伙子炒菜。

  “董哥以前在红山宗做什么?”

  锅热后董景拿水烫了一烫锅,然后加入葱姜蒜,一边搅拌一边说:“外门弟子。”

  “怎么不做了?”

  董景道:“上面有个人想睡我,我不同意,便逐我出去。还给我套上一个盗窃宗门财务的罪名,呵呵。”

  公孙立道:“董哥你真幽默。”

  董景套用刚刚梁风的谦辞:“还行吧。”

  只有梁风默默无言,他察觉得出来董景的口气藏着淡淡的怨气,可想而知他的话八成可能是真的。

  红山宗的掌门卢玄机一直给人正道人士的感觉,会是他?

  还是看似憨厚的戚大千?

  总不可能是唐乐茜吧?

  梁风很好奇,没有去问,万一董景真是随便说笑那就不好了。

  董景一顿猛炒出锅装盘,梁风和公孙立给他打下手不一会儿又炒了四盘菜出来,梁风发现没有荤食,一问才知道踏天宗讲究六荤一素,每六天吃一次素以达到健康养生。

  这是经过门中弟子投票决定的,梁风也觉得挺好的,只有公孙立说他可不是吃素的,不太乐意。好在只有一天,忍忍也就过去了。

  。大家吃晚饭的时候谈论到最近赵氏朝廷颁布的政策,一名杂役放下筷子道:“什么?税收提高百分之二十?这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

  原本的税收就很高,竟然还要在此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二十,是想要把老百姓们逼死吗?”

  另一名杂役道:“新皇上任三把火?先清理皇室,后又颁布这样的高压政策,到底意欲何为?”

  “董哥你怎么看?”

  董景淡淡道:“我们这些升斗屁民怎么看都不重要。”

  “此言差矣。”公孙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位卑不可忘忧国。”

  董景笑了笑道:“国由人构成,位卑者无钱无权无势,自身难顾,还要去忧国是不是太勉强了呢?”

  公孙立道:“昔有陈胜吴广,朱元璋李闯,他们哪个不是草民出身,一穷二白。个人力量往往微不足道,凝聚在一起则有机会倾覆强权,位卑者但具有大志,忧下国又有何不可。”

  梁风道:“此言不虚。”

  “干嘛,你想造反啊。”

  一只手冷不丁搭上公孙立的肩头,公孙立回头看见赵鲤脸色一变。

  “小心我向皇兄举报你哦。”

  赵鲤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公孙立摸不准他是不是真得生气,当即起身拱手道:“一时失言,还望赵师兄宽恕。”

  “宽恕什么,你又没犯罪,我也看不惯皇兄颁布那个狗屎政策,有揭竿而起的冲动了。”赵鲤与赵瀚关系很硬,完全不怕这话传到他耳朵里,更何况这话也没途径传出去。

  梁风暗道赵鲤说话真是大胆,果然人潇洒,说话也很潇洒。

  “我明个儿抽空回趟京,和他好好唠唠这事儿。奶奶的,还让不让老百姓们活了。”赵鲤道:“对了,今天的土豆片谁切的,这么薄?”

  公孙立道:“我切的。”

  “切得好,以后还这么切。”

  公孙立面露喜色道:“一定一定。”

  晚饭后梁风和公孙立等人清理残局,刷了碗后便是自由时间,二人解下围裙去往公共洗浴间。

  洗完澡擦干净身体,二人来到多人居住的杂役房,他们的铺位邻近,边聊天边准备入睡。

  “程兴他本事了,都快要金丹期,以后我这个大哥得让给他做了。”

  “说得什么话,修为归修为,辈分归辈分,这个不能乱。”

  “梁风,这怎么跟我想得轻剑快马,恣意江湖有点不太一样啊?”

  “差很好多是吧。也很正常,人生嘛,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哪有一直高潮不断的。”

  公孙立翻了个身子,正对着梁风道:“看着那些人飞来飞去,还能探索浮空岛,真羡慕啊。”

  “有什么啊。”梁风双手放于脑后,枕着手掌说:“等你体验过后也会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也就那样。”

  公孙立道:“我晕了,你怎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难道你在梦中经常御剑飞行?”

  梁风道:“可以想象的嘛,御剑飞行,不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减少了些许。

  第一次御剑飞行肯定会让人印象深刻,后面就差不多了,重复重复再重复。”

  公孙立道:“哎,怪自己托大,本来以为红山宗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自己不行,连一座小土岗都谈不上,外门弟子都做不成。

  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御剑长空,名震四方,早知道就厚着脸皮让浅浅妹子带一带我了。”

  “她去哪儿?没和你说?”

  梁风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公孙立:“鬼知道。”

  “该睡觉很晚了。”

  梁风道:“好梦。”

  “晚安。”

  干了十几天的杂役,依靠着神仙笔的灵气公孙立感到体内的奇经八脉和任督要穴都被渐渐打开,他很明显地感受到根骨有所提高,他非常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梁风,梁风说很好,继续下去他一定会拥有凡根根骨,甚至灵根根骨。

  赶在青云榜之争开始前,公孙立依靠神仙笔跻身炼气期修士,他实力虽弱,也没有踏天宗给的炼气秘籍,但是偶然获得了一本炼气秘籍和剑术秘籍,刻苦修炼到了筑基期,成功地一鸣惊人引起了赵鲤的注意,被赵鲤推荐拜入了南宫颜的门下成为外门弟子。

  其实他的偶然是必然,因为梁风把神仙笔交给了他,还手写了一本炼气秘籍和剑术秘籍,有前世渡劫期修士梁风的帮助,公孙立成为外门弟子也就没什么可稀奇的了。

  在后厨中的人顿时变成了六人,依旧是董景负责掌勺,另一位掌勺的是姓许的年轻俊男,为人也十分随和可亲,经过十几天的磨炼,梁风的厨艺大大提高,相同人在不同师傅的教导下,也将有不同的展现,董景是一个认真负责讲究卫生的好师傅,跟着他梁风学到了许多,梁风觉得董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意提高董景的修为。

  因为董景挺照顾他的。

  宗门内不准杂役养猫,没有严令禁止,不过南宫颜口头上说过的。梁风却不想抛弃小黄,怕再见浅浅时找不到“二人”的共同话语,和董景商量了一下,热心肠的董景帮助梁风在居室后头搭了一个小猫舍,设置了通风口和做了充足的保暖措施,梁风很感激董景。

  每天做完事去看看小黄,让梁风觉得充实又快乐,爱屋及乌,梁风也想帮帮董景成为外门弟子,大多数杂役都是有野心的,董景也不例外,每天他都会去观摩其他踏天宗弟子的比试,踏天宗的弟子们都很好说话,大概是宗门的人品考核严格的缘故,一名修为金丹后期大圆满,叫做金大志经常教董景剑法和炼气之法,可惜董景属于凡根下品根骨,这就好比记性下乘,与其他记性好的学生相同学习,考试,成绩都无法相提并论。

  即使如此董景还是很热衷于炼气之道,他本身入过大宗门成为过外门弟子,理论上来讲至少应该有炼气修为,不应该一丝真气都没有,梁风问他怎么回事,他一脸黯然地说是那个人破坏了他的丹田,一向急公好义的梁风闻言陷入了沉默,没有实力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做出头鸟,梁风明白董景想报仇雪恨只有提高自己的修为。

  他问公孙立能否借神仙笔一用,公孙立果然爽快,不问缘由直接还了梁风,梁风面有惭色地说:“我本不不该要它回来,只是现在确实有它的用武之地,用完了我会立刻还给你。”

  公孙立道:“梁风,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它是法宝,不是街边的石头,它如此之贵重我无功不受禄是我脸皮厚,你要回来我哪有不给的道理。你切莫再提还我,我现在已经可以炼气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再需要它,我的修仙之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

  梁风很开心有这么一个洒脱的好朋友,拿了神仙笔便去找董景,塞给了董景,董景问这是何物,梁风说这是路边捡到的一支笔,只赠有德之人。

  董景不懂神仙笔的神奇,以为是凡品,于是道谢收下。

  不同的武器在不同的人手中发挥出不同的作用,而董景恰恰是那个最适宜神仙笔的人,他与神仙笔的相性十分契合,像是牛郎找到了织女,剑刃找到了剑鞘。

  依靠神仙笔的灵气董景打通了任督二脉,修为恢复到当初,并且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他欣喜若狂,狂喜后一琢磨便发觉到梁风的用意。

  他掏出全部积蓄找到梁风郑重感谢,梁风怎么可能会收他的钱,直接推辞道:“董哥刻苦修炼换来修为提升,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我梁风无关。”

  董景道:“与你有没有关我心里清楚,这份恩情我不会忘却。不过我想弄清楚这个法宝是哪里来的,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梁风道:“从外门弟子到宗门杂役,董哥能承受这样的心理落差,还不忘帮助新人,让新人感受温暖,让小猫有家可归不至于沦落野外,光是这份善举就值得我出手相助了。”

  “惶恐。”董景察觉梁风不是泛泛之辈,问道:“原以为你与先贤重名,远远不配,如今看来,你至少有他一半气度。”

  梁风哈哈大笑:“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董景试探道:“我猜你原先站到过很高的地方?”

  梁风道:“董兄,世上有两种人很难快乐,一种是把自己摆得太高的人,一种是把自己摆得太低的人,而我是中间人。”

  “中间人?”董景笑着微微摇头。

  梁风道:“对,高处不胜寒,低处惹尘埃,还是中间人好。’

  董景道:“顶着这个名讳,这么没志气可不行。”

  “那我的名字让给你吧,从今天开始。”梁风笑着说。

  “岂敢岂敢。”

  “哈哈哈。”

  之后,董景和公孙立拜入踏天宗的外门,修为不断提升,只有梁风还在原地踏步。

  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董景修为变高会归还他神仙笔,他看人一向很准。

  青云榜之争终于要开始,赵鲤带着大伙儿准备去凑一凑热闹,董景趁着这段时间,靠着神仙笔修炼到了筑基后期,而公孙立则修炼到筑基初期,二者都可谓进步神速。

  青云榜地点定在雷炎仙宗的山头,上百个修真大小门派几乎是全部到场,因为叶枭开口了,这一届的青云榜第一名可以得到他女儿叶紫凝的垂青,叶紫凝具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且还是元婴期的修士,无数修真者跃跃欲试,想要拔得头筹。

  不设规矩,不设裁判,只设擂台,上一届得主是廖定,后经过西北妖城事件众人将赵先茗推为第一,毕竟论功绩赵先茗确实当之无愧,一个人实力再高无所作为,比起一个人实力微薄有所作为,众人还是倾向于前者的,更何况上一届青云榜赵先茗也是杀入前十,这一届开始前经过叶枭的悉心栽培,夺魁也是相当有戏的。

  比赛共分为三日,自恃修为高强的年轻一辈可以主动上台作为第一位擂台,由其他人挑战,但是修为必须再筑基中期以上,光这一点就刷下去了大部分人。

  如今不必百年之前,各门派年轻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是屈指可数,总得算下来也就数十人,而青云榜允许散修上台挑战,由此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而上一届的魁首廖定正是散修,修真界往往存在很多厉害的散修,这一届的魁首也有一定可能是散修,但不一定是廖定。

  雷炎宗,红山宗,云隐宗等大宗门都来了,在雷炎宗近乎一亩面积的广场的中央的擂台下围成一圈,没有发现廖定的踪影,有人猜测廖定无心青云榜之争。

  掌门们都有位置可坐,赵先茗今天穿着一身白衣,腰佩利剑跟在叶枭身后落座,二人做得很近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他们的不远处南宫颜带着赵鲤等人坐下,外门弟子和杂役是没有位子的只能站着,梁风左顾右盼,看到赵先茗身边跟着一人,正是浅浅,他绽放笑颜,抬起手对浅浅打招呼,浅浅似乎没有看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人到齐,身为发起人的叶枭纵身跃上擂台道:“诸位同道,三年一届的青云榜即将开始,有意者可自行上台担任擂主,不服者可上台挑战。”

  话音刚落,一个人长相端正的年轻小伙翻身跃上擂台,他穿着阴阳日月道纹的道袍,台下一干阴阳仙宗的弟子们发出叫好声,此仙宗在修真界排名前五十,只是一个二流宗门。

  年轻小伙子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说道:“在下齐永才,金丹期中期修士,年方二十一岁,性格开朗,无不良嗜好,请叶掌门多多留意在下。”

  “齐永才,好,本掌门会留意的。”叶枭哪里会留意他,敷衍了一句便下了擂台。

  金丹中期修士还是很能打的,接连来了五六个人上台挑战都被他打了下去,叶枭宣布中场休息,给擂主休养的时间,休息时间为一个时辰,现在正好是中午饭点,各门派的掌门人和弟子们都散了,可以自行活动,也可以去雷炎宗的大殿内用餐喝水。

  人群散开,很多修真们涌向齐永才,齐永才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不管能不能得第一,今天这风头是出了,大家都会记住他,这才是他想要的。

  周围人散去,梁风也没有心思找程兴和林丫丫一起吃午饭,径直走向浅浅,唤了一声,浅浅回身看了他一眼,又迈步向赵先茗。

  梁风心中一黯,果然年少有为,英俊帅气,身份尊贵的赵先茗比他更值得追随。

  “阿风,随她去吧。”

  一只手搭上梁风的肩膀,他回头对公孙立勉强一笑。

  “喵呜~”

  梁风怀里的小黄叫了一声窜了出来,迈着猫步行向浅浅,浅浅听到声音转身蹲下,将它抱起抚摸,她抬头看向梁风,二人眼神交汇,碰撞出的是久别重逢的温柔。

  浅浅做了一个口形:“走”

  梁风心中疑惑,难道这里有危险?

  但也不能说走就走,因为宗门里的人都在这里呢。

  梁风想上前询问,可是浅浅放下小黄走进了大殿,他跟在后面进入其中,看不到浅浅的影子,她娇小的身躯淹没在数百人流之中。

  “梁风,咱们和董哥一起找阿兴和丫丫吃饭去。”公孙立拉着董景走过来说道。

  梁风道:“走吧。”

  在雷炎宗一层的膳堂一角,梁风和公孙立,董景三人找到了林丫丫和程兴,几人互通身份便坐到一起吃饭,作为同门师兄弟的万己佳和唐乐茜就坐在不远处,看到梁风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待见梁风,膳堂内很嘈杂除了梁风没有人注意到,梁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装作没有听见。

  万己佳以为梁风怕了,乐道:“唐师姐,你看这个胆小鬼,哪有半点修道人的胆魄。”

  “哼。”唐乐茜夹了一筷子边嚼边说:“就他还好意思顶着风天帝的名讳,我迟早有天要改了他的名字。”

  “师姐,怎么改?”万己佳问道。

  “你说呢?”唐乐茜把难题抛给了万己佳。

  万己佳生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副奸臣长相,此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师姐,这小子两度被师门逐出,这就是一个很大很明显的问题,只要师弟……”

  唐乐茜听到万己佳打算把随身的筑基丹偷偷放到梁风身上,当即低声训斥道:“你疯啦,被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师姐,就算发现也是我万己佳一个人的事情,您怕什么?在宗门里他几次三番不听您的话,无视您首席弟子的威严师弟我早就看不过眼了,现在你看他又加入踏天宗混得风生水起,还和我们红山宗最有希望的两个弟子程兴师弟,林丫丫师妹打得火热,指不定哪天卷土重来,咱们要防患于未然,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啊!”

  唐乐茜一听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反正怪罪不到她头上,她眨眨眼睛道:“本师姐不同意,懂不懂?”

  说着她又眨了眨眼睛。

  万己佳笑嘻嘻道:“师弟我明白了。”

  梁风吃完饭起身和同桌友人往外行去,万己佳见机起身跟在后面,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立刻掏出筑基丹放进了梁风身上的棉袄口袋里。

  丹药布袋上纹有雷炎宗的图案,一旦这事儿被“捅破”,梁风就会被众人认为是盗窃犯,到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万己佳,你又想害人?”

  董景眼睛尖,发现万己佳邪恶的意图,抓住万己佳的手叫道:“大家快过来看。”

  众人的眼神聚集过来,万己佳眼珠一转道:“哎呀,我的钱袋怎么不见了,有人偷了我的钱袋!”

  梁风摸出口袋里的钱袋,哭笑不得道:“哪来的钱袋?”

  唐乐茜闻声而来,说道:“好啊,踏天宗的弟子竟然偷东西!”

  董景看见唐乐茜自是眉头一皱:“唐乐茜,他不是我们踏天宗的弟子,只是一名杂役罢了,他也没有偷东西,是万己佳放进去的,我亲眼所见!

  你们把在红山宗对付我的下作招式又搬了出来故技重施一遍,还真是恶心,就没有高明点的招数了吗?”

  唐乐茜美眸一瞪道:“董景!你敢直呼我的名讳?”

  董景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谁不知道你家世显赫,但是在这儿大家同是修道中人,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师兄!”

  “发生什么了,快过去看看。”

  人们天生的凑热闹的心理,不一会儿梁风四周围起来很多人,赵先茗自从经历了西北妖城的幻觉事件,对唐乐茜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虽然他本对唐乐茜无意,可是那个环境太过真实以致于现在看到她心田都会泛起异样的涟漪,见到有人对她出言不逊,当即出声道:“乐茜,发生何事和我说说。”

  唐乐茜指着梁风说了一通坏话,赵先茗眉头皱起道:“你盗人丹药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程兴见状道:“不,唐师姐,他不是这种人我可以担保。”

  “对,我可以作证梁风刚刚一直在和我们吃饭,没有时间行窃。”林丫丫道。

  “师尊。”

  人群自动分开,卢玄机走了过来摸清楚状况,低声道:“乐茜,己佳,你们可真会为师父长脸。”

  万己佳心生怯意,别过目光,唐乐茜则一副正义执言的模样:“师尊,您要给我们做主呀!”

  “我虽然不富有,但还不至于盗人丹药。”梁风朗声道:“筑基丹只需一百颗培元丹便可炼制,而我身上就有几十颗培元丹。这袋子里也不过两颗培元丹,我有什么必要为了这么点丹药冒险?

  诸位同道明鉴。”

  唐乐茜冷哼道:“你不偷到手怎么知道里面有多少丹药,你原先定然以为里面有很多,没料到拿到手只有这么一些,得不偿失了吧!”

  “好了,这么点丹药有什么可闹,都散了!”卢玄机说道。

  梁风心里不乐意了,听卢玄机这话好像是对犯人不予追究的感觉,正待辩解,人群却都散去,唐乐茜和万己佳也大摇大摆离去,真是叫人生气。

  “没事,待会儿我帮你找回场子。”董景拍了拍梁风肩膀,一副道上混的表情,梁风笑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个时辰的休息过后,齐永才又站到了比赛擂台上,他服用了雷炎宗赠送的筑基丹恢复了大量真气,足够他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我来会会你。”

  一人翻身跃上擂台,正是董景,他气沉丹田再提了一口气,额头亮出一圈道纹。

  齐永才看了董景一眼,面露轻视:“炼气期上来作甚,自取其辱?”

  叶枭道:“这位小兄弟,按规矩筑基期修士才可上台比试,请你下来吧。”

  董景额头亮出两圈道纹道:“这下够了吗。”

  “筑基期与我相比差太多了,这样吧,我只用一只手。免得大家说我胜之不武。”

  董景道:“不必,我会用实力打败你。”

  齐永才道:“好小子有勇气,来来。”

  “请赐教。”董景拔出背后的长剑,欺身上前与齐永才战作一团,二人的叫法不分伯仲,一时难分胜负。

  董景在比剑的时,掣出腰间的神仙笔,神仙笔早就浸泡在墨水中被一个皮袋包裹着,董景一手持剑与齐永才比试,一手持笔在空画了一个人形,墨水写就的墨水人竟然动了起来,拿着墨水凝聚的长刀砍向齐永才,这下擂台上顿时变成了以一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