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巨影扑跃,一团硕大无比的黑色物事,笔直撞入秦璜怀里,厉叫道:“休伤我孩儿!”
却是“小?熊”赫连锤及时赶到,拦腰抱住秦璜,伸掌朝他手肘上一托,那婴儿立刻高高飞起。
赫连锤欲待返身去接,却被秦璜回手击中后背,俯脸跌了个狗吃屎。
铁蛋一连避过秦琬琬七剑猛剌,眼看婴儿就要落地摔成肉酱,忙斜身掠出,一把抄住。
秦琬琬尖叫道:“你好疼你的儿子!”
又挥剑直指铁蛋心窝。
但觉风动光摇,帅芙蓉、李黑双骑并出,已拦在两人中间。
帅芙蓉伸扇压住秦琬琬长剑,晃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
秦琬琬怒道:“你又要废话?”
帅芙蓉笑道:“实话实说,何废之有?子貌肖父,本乃天经地义,但秦姑娘别忘了,世间黑黑胖胖之人,满地都是,为何独把这婴儿硬栽在我师父头上?”
秦琬琬顿脚道:“他自己都承认了……”
帅芙蓉笑道:“他只承认被‘醉花娘子’抱了两抱,可没承认别的。”
一指兀自躺在地下哼哼唉唉的赫连锤,续道:“秦姑娘请看,这个东西的长相如何?”
当下便把那晚后半截的情形叙说了一遍。
秦琬琬却没想到这一层,不禁呆住了。
“独角金龙”秦璜俯眼望向赫连锤,只见他又粗又夯,比铁蛋更没个人样、脑中顿时一片狂乱。
“那贱人……那贱人的胃口居然这么低俗?”
但觉胸口紧扭,不知是嫉妒、愤懑还是不屑,想起自己多年来和她同床共枕,甜言蜜语,不由恶心得要命,简直比死了还难过,忽然大吼一声,转身奔向农舍。
“贱人!我宰了你!”
赫连锤急得大叫:“休伤我孩子的娘!”
忍痛爬起,紧紧追了过去。
帅芙蓉摇摇头,笑道:“秦姑娘这可相信我的话了吧?”
秦琬琬狠狠瞪著铁蛋。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铁蛋一手抱著婴儿,一手抱著自己的头,呻吟道:“我怎么晓得嘛?孩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真奇怪……”
秦琬琬又盯了他一会儿,反手还剑入鞘,腾身跃上马背,一指那婴儿。
“我等著看,看这孩子长大了像谁!”
放开马足,烟尘滚滚,眨眼就没了踪影。
铁蛋仍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楞在当场,半分动弹不得。
只听秦璜、赫连锤两人在农舍内摔门打窗、翻箱倒柜,一个大叫:“贱人,你给我出来!”
一个嚷嚷:“娘子,你在那里?”
饼不久,又见秦璜破房而出,一路向田野荒地中搜寻过去,凄厉的呼叱久久不歇:“你丢尽了我们秦家的脸?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非宰了你不可!”
赫连锤也紧随跟出,没命狂追,帅芙蓉生怕他吃亏,忙带著众人赶来,费了好大劲儿,才猎熊一般将他截下,劝道:“唉,算了,找到了又怎么样?那种娘儿们……唉唉唉!”
赫连锤两眼通红,厉叫道:“我只要她一个!这辈子任何别的女人我都不要!”
居然倒入帅芙蓉怀中,大哭出声。
“求求你们,帮我把她找回来……她是我孩子的娘……”
众人吃缠不过,只得兵分七、八路,满山遍野乱搜一通,只望能找到苏玉琪的尸身也是好的,那知一直忙到翌日天明,仍然踪迹全无。
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原处,却只见铁蛋坐在一块大石上,眼睛骨碌碌的瞅定怀中婴儿,不断喃喃:“你长得像谁呀?到底是你长得像我,还是我长得像你?就算我长得像你,又有什么不对?”
无恶眼见天己大亮,发急道:“快走快走,还有空理会谁像谁?”
在山脚下寻了户农家,将婴儿托付妥当,一行人便匆匆奔上少室峰曲折盘旋的山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