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芙蓉回头见他如飞跑来,不禁有点酸意的笑道:“只不过学了半个晚上的‘金刚一□功’,进步就如此神速?师兄真乃天赋异秉,在下自叹弗如……”
赫连锤喘吁吁的指著身后:“和尚……和尚……”
铁蛋边跑边皱眉:“这里全都是和尚,你叫的是那个和尚?”
赫连锤道:“后面……后面的那一个……”
众人便都停住脚步,一齐回身盯著他,把他当成疯子似的。
赫连锤转脸一瞧,那还有灰袍和尚的踪迹?
赫连锤急道:“刚才他……一直跟著我……把我的锤子也拿去了……”
众人便更恶狠狠的瞅著他。
赫连锤低头一望,两柄大锤可不端端正正的插在腰间?
赫连锤气儿都忘记喘了,指指后面,指指自己,两只眼珠简直就快要掉出眼眶。
无恶呸道:“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原本就像个白痴……”
赫连锤还待争辩,却闻一阵低沈雄浑的声音震得群岳颤动,百谷鸣响:“无喜、无怒、无哀、无惧、无爱、无恶、无欲!”
那声音唤出“无喜”之时,明明是在对面山头,叫到“无欲”的时候,发声之处却已在众人头顶。
帅芙蓉心下惊骇:“世上竟有人能将内功、轻功练到如此地步,像我这等货色,当真是井底之蛙了!”
但见铁蛋等人一个个面泛青紫,抖索得如同风钤坠儿一般,抬头看时,果见一个灰袍和尚立于头顶绝崖之上,阳光在他高大身躯四周铺染出一轮七彩光晕,恰正似韦驮尊者乘著烈火从天而降。
帅芙蓉正狐疑不定,已听那和尚开口道:“你们七个私出山门,该当何罪?”
一字一撞钟,震得大夥儿耳鼓生疼。
铁蛋等七人立刻屈膝跪倒,俯首向地,猫般呢喃:“方戒师伯恕罪……”
帅芙蓉、赫连锤俱昏一惊,差点也跟著跪了下去。
帅芙蓉心道:“居然在两天之内连续碰见‘南剑’与‘北刀’,不知是幸或不幸。”
赫连锤却忖:“刚才还好没有出手打他,否则……妈呀!”
只见“杀生和尚”微微把头一点。
“限你们两天之内回寺领罚。”
“罚”字出口,人己在群峰之外,只剩下满山满谷的“嗡嗡”回声。
铁蛋等人抹著额头汗珠爬起身来,面色一月黯然。
石头尤其把脸皱得不成样子,哽咽著说:“早就叫你们不要随便偷溜出寺,偏不听,这下好了吧,有得罪受了!”
跺一跺脚,头也不回的朝山下直奔。
其余几个也不敢多留,互相埋怨著赶下山去。
铁蛋瞅了瞅两个徒弟,摇摇头,苦笑了笑,似想说些什么,终于叹口气,一言不发的追随师兄而去。
赫连锤环顾空荡荡的四周,猛个抠头皮。
“嘿嘿,这些小秃驴儿,尾巴也不摆一下就跑光了呀?”
帅芙蓉若有所感,叹道:“少林清规严谨,果有名门大派之风,寻常帮会万万难及。”
赫连锤没好气的问:“如今却怎办?”
帅芙蓉耸耸肩膀:“师兄有所不知……”
赫连锤瞪眼道:“如何?”
帅芙蓉又一耸肩:“我也有‘有所不知’的时候。”
第 四 回 扮俩好偷入少林 小冤家再逢旅栈
踢踢踏踏下得山来,铁蛋等人早已没了踪影,一路无情无绪的走回洛阳城外“悦来客栈”,赫连锤又饱餐了一顿,倒头便睡。
帅芙蓉却在房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眉毛如同打了一个结儿,不住啧嘴□气。
赫连锤被他搅得睡不著,骂道:“你他奶奶的又在动什么心机?你这种人成天劳神,决计活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