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偏执将军在线护妻>第55章 成婚第二日……

  裴婼第二天的醒的时候身侧的人还在, 呼吸均匀。

  昨晚......

  裴婼的脸又开始烫起来,那些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羞得她急忙捂住眼睛。

  捂住眼睛哪有用, 脑海里还有。

  红鸾帐动, 一室靡乱。

  裴婼看着男人的睡颜, 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埋怨,这人怎么力气这么多,她最后都晕死过去了,他竟丝毫不觉得累吗, 要了一次又一次。

  娘亲说得果然不错,不能回回由着他。

  她昨晚就应该坚决说不的。

  裴婼侧身动了动身子, 身下却没有想象中的酸软,而昨晚出了一身汗的身子也不觉粘腻。

  正好奇间,旁边的人发出低沉声音:“醒了?”

  裴婼默默掀起被子,把头盖住, 声音几不可闻还有些嘶哑:“嗯。”

  可俩人盖的是同一床被子, 被子下的身体轻易被他揽过去, 然后被禁锢住。

  她此刻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 大掌在她小肚上来回抚.摸, 掌心的温度适宜,裴婼舒服闭上双眼。

  宁暨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亲, “再睡会儿。”

  红色的床帘隔了个小小天地, 裴婼看不见外面天色, 先前一瞥只隐约看着像是天朦朦亮了, 又想着秋嬷嬷与她说的今日一早要去敬茶,心里不免着急。

  她第一回 做人家媳妇,可不能被人家说闲话去。

  “该起了, 要敬茶。”裴婼按住他乱动的手。

  “不着急,昨日就跟老太太说过了,今日敬茶晚些。”宁暨依旧眯着双眼。

  裴婼脸更红了,这算什么事啊......

  可她又实在困得很,昨夜闹到不知什么时辰,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下的。

  于是迷迷糊糊间也管不了其他,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宁暨已经不在,外头天光大亮。

  裴婼急急喊了绿衣进来伺候,她多少有些羞怯,“绿衣,你去给我拿套衣裳来。”

  “是,夫人。”

  裴婼震惊看过去,这小妮子改口改得倒是快。

  绿衣知道自己姑娘在想什么,解释道:“刚刚世子让改的,说是王妃还不合适,就让我们叫夫人。”

  裴婼点点头,可一看干干静静的地面又登时愣了,她记得不错的话,昨夜俩人的衣裳都丢在床外的……是他收的还是绿衣收的?

  “绿衣……昨夜……”

  绿衣瞧见自家主子结结巴巴的样子就不由好笑,将贴身衣物备好,一边找出今日要穿的衣裳一边道:“昨夜奴婢就进来打扫过了,夫人不记得了吗,世子还抱着您去沐浴了呢。”

  裴婼:“……?!”

  “后来世子还问徐白拿了什么药,不过我离得远,没听清。”

  裴婼再次红了脸,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上为何没有不适。

  虽心中震颤,可这些事也太羞人了吧……他怎么这么好意思。

  裴婼快要崩溃了,头埋在被子里恨不得不再见人。

  既然这璃院的人都知晓了,那不是老太太那边也一清二楚?

  裴婼咬咬牙,这个宁暨,都怪他!

  想到老太太,裴婼终于想起来:“绿衣!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还早呢,世子说等夫人醒了,先用过早膳,他很快回来。”

  裴婼立马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等坐在桌上的时候宁暨才从外面回来,坐下与她一同吃早饭。

  “怎么了,不敢看我?”宁暨藏着笑问。

  裴婼的脸确实已经埋到碗里去了。

  宁暨知道她在害羞,当着伺候的人的面也没调笑她,“快吃吧,祖父母和父亲等着呢。”

  等着等着,你还好意思说等着,要不是你人家会等着吗?

  裴婼心里来了气,抬头瞪他一眼,语气凶狠:“都是你的错。”

  宁暨认错极快,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方才已经到祖母跟前请过罪了,他们不敢怪罪你。”

  “宁暨,你这样祖母对我印象更加不好了。”裴婼跺了跺脚,气不打一处来。

  宁暨憋着笑,用只有俩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与祖母说,她要是想抱孙子,那就得好好供着你。”

  “你!”裴婼放下筷子往外走,“不吃了。”

  她得赶紧去补救,这个人说的都什么话。

  可一走出璃院,脚步又慢了下来,转头对悠哉悠哉的人凶道,“快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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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俩人一起到了前厅,前厅里好像挺热闹的,欢声笑语不断。

  裴婼站在门廊处,有些犹豫。

  她害怕了。

  宁暨则自然牵过她的手,“走吧。”

  走进一看才发现厅里人不算多,首位上坐着两个老人,左侧是宁大将军,右侧是侯明珠抱着宁梧洗。

  几人眼中都露出些惊诧,纵使侯明珠几人已见过了裴婼,可如今再看向踏步而来的人,心里仍是不免为之震撼。

  宁暨娶的这个媳妇太好看了,眉含笑意眼生春,脸上有少女的清纯又不失初为人妇的妩媚,一双清澈眸子轻轻扫过又随即低下头去,端的是风情万种。

  宁老太太暗叹一声,难怪宁暨这小子当初说非卿不娶。

  宁梧洗与大人们想法不同,一见俩人就高兴大喊,“小叔,婶婶!”

  裴婼便想,看来刚刚都是这个小屁孩在活络气氛。

  可正事要紧,她只要一想到一屋子人都在等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一个较为年长的嬷嬷从旁端了茶出来,裴婼与宁暨一一给几个长辈敬了茶,又把准备好的小礼物给了梧洗,俩人才在旁边坐下。

  老太太一脸笑意,“哎,咱们家终于又进人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嘛,今后啊,咱们王府一定是人丁兴旺,多子多福的。”侯明珠接话。

  “婼婼,如今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你且安心,要是阿暨这个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尽管来找祖母,祖母给你教训他。”

  裴婼浅浅笑着应话,“是,谢谢祖母。”

  “阿暨,你听到没,你可得好好对婼婼,要不我这权杖可不认人。”老太太顺势还敲打了一下地面,以示威严。

  “是是是,我一定把婼婼放在心尖上疼。”

  “臭小子。”老太太哼了一声。

  而宁梧洗已经从侯明珠身上跳了下来,来到裴婼身边,“婶婶,你终于还是住进璃院了吧,我就说嘛。”

  “这会儿不叫裴姐姐了?”侯明珠在后头笑道。

  “现在裴姐姐嫁给了小叔,那就是婶婶,不是吗?”

  厅内几人哈哈大笑。

  又说了几句,三个男人到偏厅说事,正厅里只剩老太太、侯明珠与裴婼三人。

  老太太这才含蓄问:“婼婼昨晚可还好?”

  坐位上的人香靥凝羞,头垂得低低,殊不知这在俩人看来就是一副蜜里调油的模样。

  老太太与侯明珠相视一笑。

  “我与明珠商量了一下,这王府事物繁杂,你年纪尚小,可能还得学一阵才能上手。婼婼你看你是想接过去,还是暂且让你大嫂管着?”

  裴婼抬起头来,看向一脸慈祥看着她的老太太,老太太神色真挚,一边侯明珠也如老太太一样,笑意盈盈,裴婼一时看不出什么来。

  裴婼心里是不愿管这些事的,可娘亲说得不错,她既是一家之母,哪有假手于人的道理。

  但老太太说得也不错,她必然要学一阵才能够上手,一切不可操之过急。

  斟酌半晌,裴婼道:“祖母,我以前在家中也只是帮着母亲做些小事,王府这样大,哪是婼婼能一下子管得过来的,想来还是得劳烦大嫂,婼婼先跟在一旁学习一二。”

  宁老太太赞赏点点头,“不错,我与明珠也是这样想,先学着,咱们王府大虽大,可那些事翻来覆去都是那样,按着规矩办就好。”

  裴婼听了歇一口气,明白她们已经做好打算,问她不过是打探一番。

  “是。”

  “那等会我便让管家把府里几本账簿送到璃院去,婼婼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大嫂。”侯明珠道。

  “嗯,谢过大嫂。”

  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扯到了子嗣身上,老太太耳提面命,说外头像宁暨这样年纪的孩子都多大了,话里话外满满的提点。

  裴婼心中却赞同娘亲的想法,孩子什么的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不过面上没有驳了老太太的面子,乖乖应下。

  陪着坐了一会,老太太说是乏了,裴婼与侯明珠结伴离去。

  俩人一同往里走,侯明珠道:“婼婼莫慌,这府里啊事不难,你可千万别被老太太吓到了。”

  “不会,今后还要多麻烦大嫂才是。”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要是得空了啊,就常到我那清凌院坐坐,那么大个院子就我与梧洗俩人,怪冷清的。”

  裴婼笑着应了。

  “这个宁梧洗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这偌大王府就没他不熟的地方。”候明珠一脸宠溺,又对着裴婼说:“整个王府就梧洗一个孩子,他自小就被宠坏,若是有什么冲撞了的地方,婼婼多关照些才好。”

  裴婼点头:“那是自然。”

  俩人行至分叉处,裴婼与绿衣还有在宁暨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嬷嬷一同往璃院走去。

  裴婼第一回 进王府里头,一路上都在记路,以后要是自己走可不能迷路去。

  此刻也没了其他人,裴婼便问:“张嬷嬷,怎的璃院如此偏僻。”

  “回夫人,世子喜静,自懂事起王妃就单独辟了这处院子给世子,在王府角落里又连着后门,世子一住就是十几年。”

  张嬷嬷口中的王妃应当就是宁暨的母亲了,她原先听娘亲提起过,宁暨母亲早逝,而后宁王一直未有续弦,是以宁王府才有人丁凋零之意,这样想着也不难理解老太太的抱孙心切。

  “嬷嬷是王妃身边的人吗?”裴婼轻声问。

  “是,奴婢自小看着王妃长大,自王妃去后就在璃院里照顾小世子。”

  裴婼点头,又问:“我之前也常来璃院,怎的没见过嬷嬷?”不止张嬷嬷,她当时甚至没见过伺候的婢女与小厮。

  “世子那时吩咐了,不让我们在院子里乱走动。”张嬷嬷答。

  几人绕过一处拱门,来到府里的小花园。

  裴婼记得先前与宁暨走的时候,再穿过这个小花园璃院就到了。

  可她早上走得急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路两边及树木草丛边上都洒着些橙黄色粉末,裴婼心疑,问了出来。

  “回夫人,这是世子吩咐洒的雄黄,府内各处都有。”

  雄黄?裴婼一时想不起洒雄黄是为什么,直到脑子转过几圈才想起来,雄黄不是专门驱蛇的吗?

  裴婼脚步停顿,转身面向张嬷嬷,“世子可有说是为何?”

  待听到“驱蛇”两字时还是有一瞬的失神。

  他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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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院装饰还未撤去,裴婼看着有些不习惯,实在晃眼。

  回到屋里才刚坐下,前院的大管家就把账簿抱了过来。

  裴婼看着那厚厚两沓的账册顿时傻眼,确认般问:“这是近几年的?”

  “回夫人,这是今年年初至今,府内各处及铺子庄子的账簿,都在这儿了。”管家恭敬道。

  这.......也太多了。

  裴婼掩下震惊神色,“我知晓了,大嫂可说什么时候拿回去?”

  “大夫人说夫人您先看着,各处都有序时账簿,不碍事。”

  “好。”

  午后左右也无事,宁暨不知去了哪里迟迟不见回来,裴婼便坐在软榻上看账簿。

  不看不知道,这宁王府可比国公府殷实多了,而且花销也少,不像国公府那样什么都要打点。

  想来也是,宁王府本就有爵位在身,既是天启朝唯一的异姓王,又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之家,裴婼以前就听说过,每当镖骑大将军得胜归来,那宫里的赏赐可是源源不断的抬进去府里去。

  裴婼唏嘘一声,之前子柔表姐还说宁王府看起来不像个大户人家,现在裴婼一翻账簿才知道,那区区一件嫁衣又算得了什么,人家撕破的时候可没眨一下眼睛。

  裴婼一直看到日暮四合,绿衣进来点了灯,“夫人,该用饭了。”

  “嗯,我再看完这本。”说完随即想到什么,又问:“世子回来了吗?”

  “还没呢。”

  裴婼往窗外看去,冬日清冷,院子里的树光秃秃的。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小院了,这间屋子也才住了一天,往常这个时候都是与爹爹娘亲阿兄一起用饭的,一家人在饭桌上也不拘着束着,有什么说什么,小小饭厅里常年笑声不断。

  这样的日子以后便是有也是少之又少了。

  外头红霞漫天,里间的人也红了眼眶。

  她好像这会儿才体会到嫁人的难过,离开了疼爱她的父母兄长,离开了她熟悉的一切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依靠一个不过与她相熟半年的男人,还要费劲心思讨好长辈,生怕自己做得不好。

  情绪急急转换,裴婼心里一下又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上辈子的记忆又涌现出来与此刻交织在一起,让她渐渐喘不过去。

  不要,她不要再独守空房,她不要再经历曾经不堪的一切,她不要再委屈自己。

  眼泪倏然滑落,连裴婼自己都不知晓。

  而刚刚跨进门槛的男人看得立即蹙起眉头,趁她还未发觉自己低声问靠近门侧的绿衣,“发生何事了?”

  绿衣摇头,也是一脸疑惑,“不知,奴婢就来喊夫人用饭,夫人问了句世子何时回来,后来便失了神。”

  宁暨若有所思,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

  裴婼察觉来人,原本斜靠的身子坐正来,笑道:“你回来了。”

  “怎么了?”宁暨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问。

  裴婼急忙低头伸手抹了脸,藏起那些情绪。

  “没事,用饭吧。”

  裴婼已经起身下地,宁暨瞥了一眼堆得满满的账簿,跟着她走过去。

  “账簿都看完了?”宁暨问完顺手给她夹了块肉。

  “没呢,明天继续看。”

  “家里既然有大嫂管着,那你就少操些心。”

  裴婼抬头:“你这么想的?”

  宁暨深深看她一眼,放下筷子,极为认真道:“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如同未出阁时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快快乐乐的,可是我又期盼你能独立些,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能自己照顾自己,保护好自己。”

  裴婼又红了眼眶,手里的筷子不自觉扒拉着碗里的饭。

  她想着自己真不愧是温氏亲生的,以前不觉得,如今才发现自己也是动不动就会哭出来的人。

  真是太丢人了。

  “所以,婼婼,做你自己就好了,起码在这璃院里,在宁王府,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去。”宁暨握了她的手,“听到了吗?”

  “可是,娘亲说要我管家,祖母的意思看着以后也是要交给我管的。”

  宁暨心一软,难道这就是她先前哭的原因吗?

  “你想管咱们就管,不想管宁王府也会一切如常,那些账簿什么的不看也罢。”

  “那,今日祖母还催我给你生儿育女来着。”裴婼水光粼粼的双眼看过去,看得人一阵心神荡漾。

  宁暨顿了一顿,才反问,“婼婼不想吗?”

  裴婼则站起身,壮着胆子做了两辈子都不曾做过的事——坐到他怀里,攀着他的肩膀,双唇碰了碰他的唇角。

  柔媚道:“过两年再生好不好?”

  眼是夺人心魄的眼,唇是勾人沉沦的唇,话是诱人深溺的话。

  宁暨失了神,哑声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