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正午的阳光吵醒,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全身痛,又像真的坐了一晚的船,晃得头晕。
他最终也没见到阿姊,现在仍满腔的遗憾。
不再去想那个冗长的梦,他开始回忆昨晚。
很奇怪,他向来喝醉酒就不记得事的,今天却总有画面钻出来,将军的胸膛,将军的抚摸,将军的喘息。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还是说,根本不是梦,是确有发生?
他惊恐地看向身边躺着的将军,他一只手放在锦被外,隔着被子揽住他的腰。
似是感觉到他的注视,将军睁开眼。看到他时也不觉有异,缓缓扯开唇温暖地对他一笑,笑得他整个人都呆了。
“夫人,醒了?”
嗯?将军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不是阿姊。”他皱眉瞪他,语气略带怒意,“虽然长得像。”
“我知道,你是我的夫人,我的青弟。”他又冲他笑。
他一笑,整个帐内都像是进了阳光,照得他发光,照得他脸烫。
“你胡说些什么?”他作势要推开他,却被箍得更紧。
“没胡说。”他凑近,吻到他发顶,“我是青弟的人了,大婚之日无论是谁,我都没有拜堂,今日是你,你便是我的夫人。只有你,只认你,爹娘也只认你。”
他任他抱着,亲着,竟不知该怎么动作。脑子整个钝住,想思考却总是转不动。
见他没反应,将军松开他,委屈地哭丧着脸。
“青弟,你是后悔,不愿要我了吗?”
“青弟,也是想走的吗?”
他还是不说话。
将军的一颗心沉到湖底,又被一丛水草缠绕住,怎么也浮不上来,透不上气。
果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吗?
以为拥有了他就能把他留下,却忘了他有多骄傲。
要放手吗?
曾经拥抱过再放开,对他来说更难了。
胸口很痛,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轻捂住胸口,压抑着四溢出来的悲痛,他起身坐起,背对着不敢看他,艰难地道:
“我,知道了。”
满是血痕的背刺痛了双眼,也终于把秦怜青从神游中捞出。
他要走了……
“别走!”心还没想好,身体就已经冲上去抱住了。他还没想明白,但是来不及了。再不抓住他就走了,他不允许他走!
被抱住的人僵住了。
待那人转过身,他看见宁流血不流泪的英雄面颊上两股细流无声地淌,最后的理智之弦也崩断了。
“别走!要你!不要你走!”
他整个脑袋埋进宽阔的胸膛,而后被抱得好紧,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