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流的,充满侮辱性的词以前绝对不会从傅奕嘴里说出,现在却源源不断地被他用来攻击程夏。
心理和生理承受双重的痛苦,程夏的脸抵着墙布没有一丝空隙,他能感受到从男人胸膛传过来的温度,那么灼热,却吝啬给他一个拥抱。
不完整的家庭,穷酸的身世,支离破碎的爱情,和有名无实的婚姻,全都被傅奕用最狠毒的语气骂了一遍。
程夏越听,越觉得自己的人生跟狗屎没有区别。
他开始怀疑傅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这些想法的,从前的呵护和爱恋难道都是假的?
程夏忽然放弃抵抗,把重心从傅奕的手上移到冰冷的墙壁,思过般开口,“你说对了,孩子确实不是我的。”
强制性掐着他脖颈的手,顿时松了力气,傅奕皱了皱眉,继续用和最底层的不起眼的人物对话的声音说:“果然……废物依旧是废物,时间过去多少年都没用。”
说得一点没错,他就是废物。
难过像浪花一样,一潮一潮地向心里打来,程夏咬了咬嘴皮想立刻离开傅奕在的地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他转过身面对脸色不善的傅奕,“这下你如意,可以让我走了。”
却被捉住手臂重重推倒在墙上!
“你……”瘦削的手腕被撞红一片,程夏倒吸一口凉气,痛得五指弯曲。,
傅奕是练家子,这几年更是靠着拳上功夫处理了不少生意上的事端,面对程夏毫不留情,用了十足力气。
程夏表情越痛苦,带给他的愉悦度就越高。
利用极致的痛楚达到某个程度上的高朝,对傅奕来说就像家常便放一样,熟练且老道。
“债没还完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他们俩的牵绊似乎只剩下钱了,单纯的资助关系是曾经程夏梦寐以求的,现在却成了他的噩梦。
他好想傅奕说我们和好吧,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别去。
现实残忍得可怕。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真的离开,和傅奕的距离靠得非常近,男人的五官英俊得摄人心魄,深邃的双眸正望着他,一点也不柔和,带着随时会爆发的极端情绪。
程夏却有一种,男人要吻他的错觉。
他的头越来越低,高挺的鼻梁几乎快贴到他脸上,程夏能闻到男人使用的须后水的味道,紧张地屏住呼吸。
再缓缓闭上眼睛……
等待许久,意料中的湿润触感并没有来。
耳畔有呼吸缭绕,傅奕压低声音在他耳朵边嘲讽道:“别自作动情觉得我会吻你,我嫌脏。”
他不喜欢二手货。
所以结过婚的男人,他不要。
睫毛在空气中颤抖,心思被拆穿,程夏无地自容我,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男人。
“我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就像我不在乎你一样。”
脚僵在原地,唯一的期许被男人一点点粉碎。
嫌脏。
不在乎。
每个字都不像是他哥舍得对他说出来的话,但又全都是傅奕亲口说的。
程夏吸了吸鼻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哽咽地问:“你不会原谅我了对吗?”
“慈善做一次就够了。”
“如果我跟你说,我和她没有夫妻之实呢?”
事实的真相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有说给男人听的机会,程夏以为傅奕脸上多些温情,可几分钟过去了,傅奕没有柔和的意思,气氛像被按了暂停僵持在空气里,连他的头发丝都没有要动的迹象。
半晌,傅奕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这不重要。”
重要的不是夫妻之实,是程夏挽起另一个女人的手,领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走进婚姻殿堂说愿意。
从他不相信自己,向父母妥协就是背叛。
程夏被他堵得快抓狂了,“你收到我的邮件了,故意不回对不对?!”
傅奕一字一句,“垃圾邮件我一概不看。”
男人没有再理他的意思,回到卧室砰的一声甩上门,程夏僵在原地,在离开和留下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不敢去敲主卧的门,试着打开侧卧,衣柜里放着一套睡衣,标签被拆下,不知道是谁在傅奕家里过夜留下的。
程夏一阵心酸,宁愿光着睡觉也不愿意穿来路不明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傅奕看到他还穿着昨天的套装,顿时恼火道:“医院那么脏你是想把细菌全带回我家?把衣服换了!”
不得已,程夏在他恼怒的呵斥下换上男人的衣服,手和脚的位置太长了不合身,连裤裆也因为尺寸问题,一半兜着。
程夏低头看了看,莫名其妙地开始脸红。
一起待久了程夏发现傅奕的话其实很少,在书房待半天不出来,对着自己除了冷嘲热讽,不会说多余的词。
程夏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来势汹汹突然又哑火,让他独自坐在客厅惶恐。天要黑不黑的时候傅奕终于出现,酒店的外送员送来晚餐并贴心地在餐桌上摆放好,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餐,途中没有说一句话。
结束后傅奕抓着外套起身,“陪我出门。”
程夏放下筷子立刻跟上去。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傅奕把钥匙扔给他,坐到了车子后座。直到车开出去后程夏才后知后觉男人似乎把他当成了司机。
他从后视镜往后看,几秒后男人察觉到抬起眼皮,说:“司机请假了,这趟我给你开工资,从你债务里扣。”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程夏收回视线,又听到男人突然聊起车,“你觉得这车怎么样,开着舒服吗?”
“嗯……”程夏不明所以。
傅奕放下手机,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道:“真皮座椅相对较硬,可包裹、贴合性最好,可夹紧的头枕也能更好的固定头部,后排的靠背角度舒缓,空间表现相当出色——”
“……”
“——简单来说,它和床有相似的作用,体验感却更狂野。”男人身体往前靠拢,俯身凑到程夏耳边。
本就注意力不佳的人,这下更是糟糕,傅奕湿热的呼吸打在耳廓,程夏卒然想起男人那条裆部明显大很多的裤子。
“靠边停车。”傅奕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