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根本来不及靠近大门,就被守着的保镖赶走,或许贺琮给他们打过招呼,那两个人明显知道程夏是谁,接连几次都没有动手,只用语言威慑他离开。
进不去,他只能在外面试着喊,“黎北晏!黎北晏!你丫还活着就哼一声!”
吼了很多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看守的人渐渐失去耐心,对程夏恶狠狠道:“再不走,连你一块儿关起来!”
他转头去贺琮公司找人,在会客室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面色阴沉的人。
“你为什么把北晏关起来?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可以几个月不挪位的物品,你不让他出门,他会受不了的。”
情绪憋闷了几个月得不到宣泄,贺琮眼神阴测测的,单手掀开外套一侧,不耐烦地叉在腰间。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辩论家事,程夏,你老老实实守着傅奕过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别他妈客串救世主管老子的事!”
认识那么多年,程夏一直都知道贺琮脾气暴躁,部队出身打架厉害,但和朋友相处时,他几乎没有发过火。
今天贺琮是第一次,在程夏面前用恨得能把牙齿咬碎的声音说狠话。
由此可见事情失控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黎北晏犟着不松口,贺琮如坠地狱,见谁都是一副要爆炸的死人脸。
“如果你们之间产生了问题,你应该尝试着去解决,而不是强制性关着北晏。你以为禁锢他的身体,封上他的嘴,问题就解决了?”程夏不怕他。
贺琮冷笑,“我不关着,他就和旧情人飞英国了!程夏,南屿也是你的朋友,我想知道,你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被骗一次,贺琮看所有人都像骗子,他欺近程夏,揪着他的衣领,“是不是你撺掇黎北晏和我说分手!”
“贺总你疯了!我他妈一直站你这边!怎么会联合外人抢你的心肝!”衣领勒得很紧,在后脖颈硬生生拽出一条红痕。
贺琮目前的状不正常,外表被愤怒武装,手拿兵器像战斗力最强的将士,内心却徘徊在崩溃边缘。
黎北晏轻轻一句话就能将他击倒。
程夏轻声劝他,“贺总,你让我见见北晏,我帮你劝他……”
“你回去吧。”贺琮松开钳制住他的手,失去黎北晏比噩梦还可怕,他容不得觊觎多年的感情有半分散失。
别说人,就是一只苍蝇,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也不准靠到黎北晏身边。
“我会想其他办法,你拦不住我。”
贺琮视线具有威慑力,“你可以试试,就算和傅奕撕破脸皮,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程夏用一种震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他,“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贺总……”
“是人是鬼,谁他妈在乎!”
程夏回去找傅奕帮忙,他没说话,让程夏靠在自己腿上,给脖颈的伤痕上药。
动作缓慢认真,程夏趴了一会儿,忍不住动,想抬起头说话,被傅奕按着脖子压回去。
“老实趴着。”
听出傅奕说话带着气,程夏安慰他,“没事儿,皮肤没有破皮,哥你别担心。”
“有你这样的叛逆子在,迟早有天我会被你活活气死。”
“不会不会,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程夏歪着头,冲他抛媚眼,“再说我多可爱啊,你舍得抛下我先走吗?”
“闭嘴吧你!狗东西,从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哪天我一定得给你来个狠的,让你长长记性!”
“你别老是说些恐怖的话吓我。”指尖在沙发一步步挪动,程夏找到傅奕的外套,拉了拉衣角,“怪吓人的。”
傅奕推开他的手,严肃道:“我是认真的,你别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就能糊弄过去。”
程夏撇了撇嘴,“那我也不能对好朋友见死不救,总得想办法帮北晏逃出来。”
“那是他和贺琮之间的事,你干嘛非要去蹚浑水?”恋人冥顽不灵,就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听的青春期叛逆少年。
一边是发小,一边是男朋友,双方针锋相对,傅奕站在中间,颇有种里外不是人的处境。
程夏坚持道:“可现在贺总把北晏关起来了,事态升级,我不能袖手旁观。”
傅奕抽了两口烟站起来,把手机和烟盒顺势往沙发上一丢,“你朋友搞得贺琮都疯了,他妈的六亲不认,像头狼似的逮谁咬谁,你偏要去撞枪口。”
真是自寻死路。
听话这段话的程夏微微皱了皱眉,他亲眼见过贺琮失控的样子,但对朋友的义气让他毅然决然。
傅奕是他最大的仰仗,和唯一的依靠,程夏走近他哥,把烟从他嘴里取出,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肩,“哥,求求你帮帮我。”
“操……”
一旦程夏在他面前,用撒娇的软糯语气求他办事,不管多离谱,傅奕最后一定会答应。
这次也不例外。
“行行行,我他妈这条命就是生给你折腾的!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程夏搂着男人,说话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朵,“谢谢哥!我好喜欢你!”
收到夸赞的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傅奕收回烟,吸了几口往厨房走,程夏像个粘人娃娃搂着他的腰,一路跟着他走。
从落地窗的倒影里,能看到两个大男人像没骨头的生物,以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
“你看,我们两个好般配。”
高高兴兴说完话,傅奕热乎乎的嘴唇突然贴了上来,粗暴的蹂躏程夏,吻人的方式和他性格一样霸道。
感受到的全是属于男人的成熟气息,被抱着的姿势不是很舒服,程夏小幅度移动,调整最合适的角度,仰着脸享受其中。
分开后程夏嘴唇红红的,留恋地抿了抿嘴唇,“你吻技好好,背着我跟谁练习的?”
照他哥说的,第一次和男人谈恋爱,他慌不择路笨手笨脚,傅奕却游刃有余,连学习摸索期都没有,直接王者段位。
换谁都觉得奇怪。
傅奕的目光越过程夏肩膀,思绪有一瞬间走神,眼前浮现大洋彼岸Leopold灿烂张扬的脸,永远热切地望着他,用蛊惑的声线拉长尾音,喊他Brando。
在程夏之前,他只谈过一任女朋友,因为对方太粘人,最后说了分手。
关于在美国那段绝望日子里,发泄心里不快而产生的混乱关系,傅奕不想在程夏面前提及。
那是他人生里最无耻,最肮脏的往事。
绝对不能让程夏知晓。
“哥……哥?”程夏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傅奕很快回过神,表情竟然有一丝迷茫和迟疑,“嗯?”
“你走神了?”程夏确定他不认真后,叉着腰揪他小辫子,“好哇!和我接吻竟然还能走神!傅奕,你是不是想甩了我另外再谈个男朋友?”
越说越入戏,程夏指着他哥恨不得跳他头上动土。
傅奕顿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老婆放心,这辈子我都不打算放过你,只一心一意缠着你。”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刚刚为什么走神?”程夏凑近,额头抵着傅奕,“说!是不是背着我想其他男人了!”
在职场打拼多年,程夏的直觉准得惊人。
傅奕不可能承认,那一秒他确实想到了别人,他一只胳膊环住程夏的腰,稍微用力收紧,在他唇上轻啄。
“别胡思乱想了,有这时间,不如替黎北晏想想办法,怎么从‘大牢’里逃出来。”
“你不会是在转移话题吧?”
越是掩饰,越会露出马脚,傅奕不想再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果断结束话题,“再扯淡,我立马办了你。”
“……”程夏瞪他,“你作弊!”
知道男人是用语言威胁他,程夏还是怂了,乖乖闭嘴。他只当傅奕被问烦了,不乐意搭理他,没往更深层想过。
心里有事,程夏一直睡不着,折腾了半晚,终于被他想出办法。
12月圣诞节当晚,他和傅奕在别墅举行派对,邀请关系好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并且让他们携带眷侣一同出席。
贺琮在邀请名单第一位,冷战闹得久了,他想带黎北晏出去透透风,周围气氛热闹,也许能缓和他们之间几乎跌到谷底的感情。
傅奕提前让人给程夏量身定制了礼服,精心打扮后,程夏仪态万方,仿佛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
看得傅奕一双眼睛都直了。
把人压在衣帽间亲了又亲。
程夏把他把衣服弄皱了,一直在躲,“哥……别亲了,衣服皱了!”
毫无威慑力,男人换着角度吻他,手甚至落在他礼服的第一颗纽扣上。
“傅奕!你他妈换个时间发晴行不行!”程夏用力拍他手背。
啪一下,傅奕整个手掌瞬间被打红了。
傅奕眉头轻轻皱着,却不想就此停下,放过打扮得像天仙一样漂亮的程夏,“老婆,就做一次……行吗?”
“不行!你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派对马上就要开启,家里会来一大批朋友,你让你兄弟省省,别溜出来!”
【作话】
傅奕:这他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