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东宫娇妾>第88章

  陆承煜登基以来, 虽然诸多事情要他亲自去忙,魏书辞这处他却也没旷着,每每都逼得魏书辞眼尾泛红, 就差喊他滚出去了。

  四月的阳光已经带了些隐隐的热意,照的人懒洋洋的,魏书辞身上难免泛懒, 已经连着三日不曾出过门。每天只撸撸松子带带明哥儿,日子倒也不算无趣。

  不知是不是近日天气有些沉闷的缘故, 魏书辞这几日胃口也不大好,饭食不够清爽的话只用两口便会反胃,茗尘算了算日子,睁大眼睛激动又期待地问:“姑娘这个月的月事还未来吧?起码有十大几日了吧?”

  魏书辞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她自己的身体变化她又岂会不知,这回虽不似上回有那般大的孕吐反应, 可这最近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大抵是又怀上了。

  “阿辞给明哥儿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这是陆承煜扒拉她衣衫时候的原话,魏书辞当时还作死的回了一句这个得看你才行呀。

  事后, 魏书辞靠在陆承煜结实的胸膛上, 浑身绵软无力, 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布满红痕。

  “阿煜,你这莫不是用了什么药吧?”魏书辞水灵灵的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陆承煜,声音娇嗔温软, 看得他又燥热起来。

  陆承煜收回目光望向头顶的床帐, 半点都不委婉的回答说:“我若真个用了药,只怕你要受不住的, 莫非你想晕上一回试试?”

  “……”说荤话的能耐魏书辞亦远不及陆承煜, 当下就闭了眼装睡去了。

  宫女送了水进来, 陆承煜替她收拾一番这才抱着她睡了。后半夜魏书辞嫌他身上热,“大逆不道”地推搡了新帝一把,嘴里喊着热,陆承煜无奈,只得分了被子睡。

  回忆起二人温存的片段,魏书辞的脸上有喜色,亦有娇羞,抬手抚上小腹,开始期盼起新生命的到来。

  这日夜里,魏书辞正想叫茗尘吹灯睡下,陆承煜却不知何时踏了进来将茗尘支出去,接着褪下龙袍抱着魏书辞就开始啃,两只宽大的手甚是不安分。

  魏书辞按下他的手,“阿煜,我身上似是有了。”

  身前的陆承煜闻言一怔,片刻后问出一句没羞没臊的话:“有什么了?有感觉了?”

  魏书辞小脸一红,别了头不去看他,轻声回说:“是有身子了,你又要当爹爹了。瞧你,想哪儿去了。”

  “果真?”陆承煜激动地抚上魏书辞的小腹,“明哥儿要有弟弟妹妹了?”

  待看到魏书辞的点头确认,陆承煜高兴的站起身子将她从床上抱下来转了好几个圈才肯罢休,转的魏书辞的头都有些发昏了。

  “阿煜莫要高兴的太早,明日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瞧瞧才能确认的。”

  “阿辞说的是极。”陆承煜强压下内心的喜悦,同她商议起立明哥儿为太子的事宜来。

  “太子应是皇后所出,明哥儿到底是庶出。”魏书辞不想让明哥儿受人指摘,以她的出身,自然难以执掌凤印。

  陆承煜神手抓了一小把她的青丝握在手里把玩,状似漫不经心却又字字真心,“历朝历代的天子大多讲究母以子贵,可在我这儿,是子以母贵,明哥儿若非托生在你肚子里,定不会有这个福分。”

  明哥儿是子以母贵。魏书辞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作为一国之君,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后宫中的女人都能为他繁衍子嗣,可他却独独守着她一人,只与她生儿育女。

  未来会是怎样谁也说不准,可陆承煜现下能为她做到这般,并非木石的她又怎会毫无感觉?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变,陆承煜忙不迭地支起身子垂眸看她,见她眼角泛了红,手足无措道:“我今日又没欺负你,怎么好端端的倒哭起来了。”

  魏书辞颤着身子用力摇头,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问出一句:“阿煜,你为何要待我如此好?”

  “傻话。你是我的妻,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只封你宸妃之位不过是给那群老臣一些时间缓缓罢了。”陆承煜一面说着,一面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快别哭了,当心伤着身子,明哥儿的弟弟妹妹见娘亲哭了,怕也要伤心。”

  魏书辞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努力控制住情绪止了眼泪,抬手抚上陆承煜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浅浅入眠。

  次日魏书辞从睡梦中醒来之际,天已大亮,茗尘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用过早膳后就见张太医提了药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恭喜宸妃娘娘,娘娘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脉象还不大稳,需得用些保胎的汤药。”

  魏书辞的面上喜色难掩,盈盈笑着,客客气气地道:“如此便劳烦张太医替本宫开一副方子了。”

  张太医道了句娘娘客气了,接着提笔专心致志地写起保胎药的方子来。

  待张太医将方子写好,魏书辞便叫茗尘收好拿去太医院抓药,又叫冬欢抓了一把银瓜子赏给张太医吃茶。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茗尘自太医院抓了药回来,明哥儿眼尖,见她手里拿着药包,奶声奶气地关心她道:“喝药很苦的,茗尘姑姑是病了么?”

  一番话逗的茗尘和魏书辞都笑了起来,“姑姑没病,姑姑身体好着哩,是你的母妃有了身孕,要给你养个弟弟妹妹,这些药是给你母妃调理身子的。”

  明哥儿很想问一句“调理”是什么呢,然而相较于这个问题,他现下更关心的是那句养个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住在母妃的肚子里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搭上圆圆软软的脸庞,再无厘头的问题在茗尘和魏书辞听来都是可可爱爱的。

  魏书辞将他抱在怀里坐回软塌之上,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弟弟妹妹要先在母妃的肚子里长大,等他长的足以适应母妃肚子外面的天地了,就会从母妃的肚子里出来。”

  明哥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抬头望着魏书辞煞有介事地说道:“那母妃可要多吃些东西,不要叫弟弟妹妹在里面饿着肚子了。”

  “放心吧,母妃不会饿着他的。”魏书辞被他逗的开心极了,“但是母妃也不能吃的太多,要是他长的太大,母妃要放他出来就会很难了。”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不料在这个时辰听到了周海的声音,是陆承煜过来了。

  不多时,朱红色的龙袍映入魏书辞眼帘,陆承煜一把抱起明哥儿,目光却是落在魏书辞的身上,皱着眉问他:“这么早就过来粘着你母亲啊?”

  这人大早上的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魏书辞浅笑着对上他的目光,语气温和却又透着点硬气:“明哥儿是我生的,在我身上揣了数月,平日里多粘着我些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承煜漫不经心的抱了明哥儿一会儿,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魏书辞,而明哥儿呢,很想说要母妃抱抱,奈何父皇没少因为他太过粘着母妃而呵斥他,这会子自然也不敢说出来,父子俩各怀心思,当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好了,茗尘,你带太子去外面玩儿。”陆承煜一面说,一面将明哥儿从身上放到地面上。

  太子。魏书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压低了声线道:“阿煜你……”

  茗尘更是被吓得不轻,若非这句是出自新帝之口,她只怕要上手要去捂人嘴巴了,这样的话,旁人说不得,她家姑娘更加说不得。

  觊觎储君之位,这是大忌。

  陆承煜又瞪了茗尘一眼,如梦初醒的茗尘赶忙颤巍巍地拖着明哥儿出去了,将殿门紧紧合上。

  “朝堂上有些反对的声音,且都与赵家走的有几分近。不过是有个封妃的女儿,真当自己是国丈了?我平素最不喜贪得无厌、自作聪明之人。朕又岂能容人挟制!”陆承煜一时气急,倒是又对着魏书辞自称起了朕。

  魏书辞温温软软的勾起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身侧的位置上拉,嘴里劝他道:“阿煜不必操之过急,毕竟我的出身摆在那儿,当初阿煜册我为宸妃之时他们便对我心怀不满,次番阿煜你又意欲立明哥儿储君,他们会反对也并非意料之外的事。”

  宸字,北极星之意,常喻帝王。

  穿越前,魏书辞极爱嗑历史上的帝后、帝妃,唐时的李治先是封了武昭仪为武宸妃,接着便是废王立武;清时皇太极册海兰珠为关雎宫宸妃,奈何海兰珠命里福薄,未能承起这份福气,在痛失爱子后不久便香消玉殒了。

  然陆承煜决心要给她这个福分,无需她做任何事,只管承下福分就好,他能为自己和明哥儿这般筹谋坚持,她又如何能够拒绝伤他的心呢?

  常言道高处不胜寒,便是再高的寒处,只要陆承煜不放开她的手,她都愿意生死相随。

  “我不会让你和明哥儿受一星半点的委屈,你们母子二人的名分,我一定会给足了。只要我在位一日,皇后的凤印就只能由你来握。”

  魏书辞主动往他怀里钻,眉目含情地望着他:“好,我等着阿煜就是。”

  娇软的声音入耳,陆承煜一把抱了她坐在自己腿上,环上她的腰肢吻住她的朱唇,不自觉地往脖颈下面移。

  魏书辞亦能感觉到自己也动情了,正欲推开陆承煜,却不想陆承煜先她一步停了动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辞怕不是什么妖精变得吧。”陆承煜双眼猩红的看着她,可见是忍得颇为辛苦。

  为了快些结束他的痛苦,魏书辞从他身上离开,往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端起一盏茶问他:“我若是妖精,那阿煜成了什么了?”

  陆承煜不假思索地回一句:“昏君,你一个人的昏君。”

  昏君,他可真敢说。魏书辞张嘴就要说道他两句,陆承煜却又抢先一步,道:“天下万民的明君。明君不该放不下儿女情长,可我放不下你。”

  这番话听着不像是哄她的,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魏书辞只觉得眼睛鼻子都有些酸,怕他真把她感动哭了,又想委婉的赶他走。

  两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等魏书辞下“逐客令”,陆承煜那厢又道:“我还有公务处理,这个月恐怕都没时间踏入后宫,你且好生养着胎。若有不爽利的地方,急得及时着人去请张太医。”

  次日,陆承煜按时上朝,倒是没再提过要立陆景明为太子的话。昨日那帮子可了劲儿的出言劝谏的人只当陆承煜这是想明白了,几日后索性又上书劝他早日立后。

  陆承煜面色如常,没应。

  一晃又是小半个月过去,魏书辞的肚子开始显怀,瞧着比寻常怀胎二月的妇人的肚子要大上些许,是以宫中便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流了出来。

  这其中最有鼻子有眼的便是揣测她与废王陆承景曾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当初宸妃去清云观给太上皇祈福之时,曾有陆承景身边的侍女小厮瞧见陆承景频频往清云观里头去,有时候甚至三两个时辰都不出来,不是被人给绊住了还能是什么?

  陆承景那时手握监国之权,而太子殿下却下落不明,宸妃娘娘一个花容月貌的柔弱女子,为着自己的将来依附于他也并非不可能,或许都不必用强的,宸妃娘娘自个儿便主动从了他。

  这些个流言也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很快就传遍了东西两院,甚至还有些往京中世家贵族圈子里传的势头。

  陆承煜闻此流言之时,气的额上青筋爆起,若非有周海在边上劝着,只怕他这会儿便要亲自提剑结果了那些个多嘴多舌的长舌妇。

  强压下怒气令周海退出去,紧接着又叫了夏衍进前,吩咐道:“给朕好好的查,朕要知道这些混账话是何人传出来的,又是受何人指使的。”

  三日后,夏衍带来消息,最初传出这些话的宫女皆是受赵家宗亲的指使,有意散步此些谣言,意欲叫宸妃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毁了她的声誉清白。

  赵家,很好。

  当天夜里,陆承煜没去魏书辞宫里,倒是往杨芸香那儿去了一遭,要了两回水。

  杨芸香摸不透陆承煜是个什么意思,惴惴不安的看着那两盆热水,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得他不快了,明明这两年多来,她老实的很。

  莫不是圣上怀疑那些个流言是她散布出去的?

  想到此处,杨芸香惊慌地跪倒在地,句句惶恐:“圣上,此前关于宸妃娘娘的那些流言,臣妾确实不知,还请圣上明察。”

  “朕知你无辜。”陆承煜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你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什么都不必说,若是赵妃传你过去问话,你只管说身上不舒服回绝了便可。朕记得你在东宫是也曾同朕说过想要将朝暖公主养在你的膝下,次事你若是办的好了,朕一高兴,兴许就允了。横竖公主也该有个母妃了。”

  一听可以将朝暖过到她的名下,杨芸香立马就欢天喜地的谢了恩,假装自己承了恩宠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趁此机会挺直腰杆落驳赵沉烟的面子,正好出了她这么些年来的恶气。

  抱着为魏书辞守身如玉的心思,旁的女人的床,他是躺都不能躺的,陆承煜并未留宿在杨芸香宫里,只是做出临幸过杨芸香的迹象。

  宫人们见他神清气爽的出来,又叫了两回水,只当自家主子是被圣上临幸了,自然不会多想什么。

  新帝突然临幸了失宠多年的杨氏,夜里还要了两回水,往日里有这待遇只宸妃一人,如今宸妃的流言传的满天飞,新帝扭头幸了杨氏,这不就正好说明了新帝心里对宸妃存了疑虑,不再专宠于她了吗?是以这桩事也传播的很快,隔天就到了的魏书辞耳中。

  “姑娘……”茗尘低着声唤她,可她却像失了灵魄一般,只对着烛台发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约莫一刻钟后,魏书辞对着人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原本因着那些个关于她的腌臜话,她就已经有好些日子睡不好了,偏生陆承煜还不来见她,那时她还可以告诉自己他只是政务繁忙,无暇来见他,可前儿夜里,他却幸了杨芸香……

  戌时未到,魏书辞心不在焉的泡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就钻进被子里睡下了,可只要一想到陆承煜与其他女子亲密,她就抓心挠肝的难受。

  不知不觉间,枕巾上已经染了点点泪痕,魏书辞低低抽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子外头的动静。

  “阿辞的泪,是为我流的么?”陆承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惊的魏书辞险些唤出声来。

  “你来做什么,去找你的杨氏去岂不更好?”魏书辞心里有气,说话的语气甚是不客气,哪怕他要打她板子砍她的头也好,她实在无法忍受他这么快就变心去宠信旁的女人,还是在她为他怀着孩子的时候。

  “阿辞,我没有碰她,甚至她的床,我一眼都没多看。”陆承煜往床边坐下,“看到你肯为我吃醋,我心中是高兴的,可看着你伤心流泪,我这心里又堵得很。”

  “她们的身子不能令我提起半分兴致。我只会对你…”最后那个字陆承煜是凑到魏书辞的耳边沉着声说的,听得魏书辞立马就止了眼泪,红肿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可知,上回在北狄行军打仗的时候,我是如何抚着你送我的荷包,想着你的模样自己解决的?”

  “你…别说了…”怪羞人的。

  魏书辞此时脸红耳烫,不晓得是哭的久了所致还是害臊所致。横竖有了陆承煜这番话,她便放下心了,只要陆承煜说他没有碰过杨氏,她就信他。

  “可不许再哭了,我心疼。你只需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早日立你为后,散布谣言恶意中伤你的人我亦会叫他们悔之晚矣。你且安心睡下,等你睡了我再走,明日是休沐,不必忧心会耽误我上朝。”

  “嗯。”魏书辞轻轻应了一声,有他在身边,心里怎么样都踏实,加上前些日子着实没睡好,身上难免疲乏,很快便入睡了。

  陆承煜直守到她睡着了才翻窗出去。

  这个休沐日,陆承煜与杨芸香逛了园子、游了湖,还赐了不少珠宝首饰给她。

  赵沉烟怎么都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搞臭了魏书辞的名声,到头来却叫杨芸香复了宠,当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