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若风倾落尘>第93章 被磨灭的过去

  出了判宗,落尘想了想便提道:“我先去西宫查事,你且去落风谷看看,照料好前辈。”

  一听到这话,白若风起初半皱着眉头,但也仔细想了想,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了。随着落尘给出的地址,他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落风谷。

  而一边的落尘,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鼎世,可谁知一进入宫门,就有弟子纷纷赶来急报。

  “什么?周子深被关入罪乏殿?”听到这一惊天消息,落尘不觉得摒着眉头,随即问道:“周子公现下何处?”

  “大师兄回来之后知道此事便不见了踪影。”

  沉默良久,落尘挥手吩咐道:“寻他回来。”

  “是。”

  一下子又多出了一件事,令他奇怪的是,这周子深又是如何自投罗网?怕是又要在鼎世掀起一番风波。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地奔去了藏书阁,有关鼎世的记载都容纳在这群书中,若是要一个个查询起来,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进屋门,就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手持书卷走出来。

  “师长。”

  落尘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这老者看到他顿时眉开眼笑,张口就问道:“可是又来找我寻课的?前几次的课都被你给揽了去,身为一宫之主,这些事情还是少操心些好。”

  “落尘明白,谢师长挂心。”

  “嗯。”

  带着满眼赞赏的看着这人,刚要抬步离开,落尘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赶紧询问道。

  “师长留步,落尘有事要问。”

  “嗯?何事?”老者双眉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不知鼎世可有被除名者?”

  “……”听他所问,老者垂眸思考着,在过往的记忆中来回搜索,可确实不曾找到过这样的人物来,变沉吟着摇了摇头。

  “似乎并未有过此事,你问这作甚?”

  “没有,多谢。”落尘淡淡的甩了甩头,双手交握举至面前。

  恭敬的目送老者离开,落尘转身,从脚底升起的灵气直接将窗门关闭,偌大的书阁之中就只剩下他一人。落尘静静地走到了中央,闭上双眸,双手静然捏诀,白色的灵力从他纤细的指尖慢慢萦绕到手臂,随之如同汩汩不断的泉流逐渐的卷绕着他的身体,随着他的突然睁眼,凝聚的灵力四下散开,像一只只精灵的手,奔向了琳琅满目的书格,在书籍中四散寻找。

  不到一会儿工夫,几本古老精致的书随着灵力的漂浮慢慢移到他的面前,落尘淡然的伸出手,稳当的接住了。

  捧着这一叠早已泛黄的纸张,落尘若有所思的坐至案前,翻开了这有关鼎世的过往。

  书中记载的鼎世的种种辉煌,可并未有过如同那人所说的事情。

  “鬼同……”

  想起这人的名字,落尘淡垂的也忽然一亮,放开手中的书便翻起了记名谱。

  翻开泛黄纸张的同时,他的脑海中又浮起了与鬼同模样相似的那张脸,那愤然的语气,和那句令人听不懂的话。

  羽令凭什么磨灭当年的真相?

  可是羽令对于鼎世来说,就是公正与法的象征……如此一说来,落尘真不知是该信谁。

  而且,他与鬼同相识数年,从未听他提起过有关于他的过往,仿佛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再凭之对于鼎世的抵触,他似乎又能明白了什么,可是为何从未听他说过,到底是有何苦衷。

  心神不宁的翻着手中的东西,纤白的手指在泛黄的纸张上摩挲着,干净如玉的直接忽然指在了一个老旧的名字上。

  这是在书页的最角上,纸边被翻得都有一些发烂,那名字也快被磨掉了,落尘双眸震惊地盯着那两个大字——鬼同!

  落尘强抑制住内心的诧异,将书页往前翻了几番,查看了一下时间,这个人早已是三十年前的人物,而如今的鬼同,也不过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这样一来,如何解释的通?

  一切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偶虫还没有解决,怀君又突然回来,如今这鬼同的事也浮出水面,仿佛一切都是设定好了似的,就等他一个个抽丝剥茧,探寻着重重厚茧之中的谜题。

  “这些……”落尘双眸沉重的望着纸张,望着那泛黄的大字,思考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的直接一遍又一遍的划过鬼同这两个字,嘴里不停地呢喃道:“到底在指向什么?”

  “鬼……人,是否是你?”

  落尘很是不可思议,看着鬼同的行事作风,没有一点是与西宫挨着边的,他也从未怀疑过这人会是鼎世之人,如今这迷雾,还真是随风吹得越来越厚。越来越让人难以看得通透。

  心事重重的将书归位,刚打开书阁的门,就看到一金衣琼羽匆匆赶来。

  “宫主,大师兄正在东宫。”

  一听这话正如心中所料,落尘平静的撩开眼帘,早有所知的挥挥手,“嗯,知道了。”

  刚才的事扰得他难以心神安宁,西宫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据书上的记载,鬼同应是这一任的宫主之选,却突然失踪,至于具体的原因,已无过多记载,看似应该是被西宫除名,可为何之前的询问却是寥寥无果?

  落尘很是不解,难不成真如了黑人所说……羽令磨灭了有关鬼同的事情,那么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心神不宁的走到了东宫,就看到一群紫衣令羽围成一团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人偶尔抬眼,便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落尘,吓得急忙拍了拍身边的兄弟。

  看到这人来,众人立马安分了下来,那神情变得收敛了不少,个个低眉垂眼的安静的让开了路。

  谁知落尘竟然就停步在他们面前,冷声询问道:“可知周子公何处?”

  侧眼忘了忘身边人缩脖端颈的模样,庄沉只好讪讪的往前踏了一步,低着头回应道:“正在宫主屋里,落宫主可是要去?是否需要我们带路?”

  淡淡的收回眼,落尘记起了这个人,他抬步道:“无需。”

  胆战心惊的等这座千年冰山走开后,众人才觉得解放似的大口的喘着气。

  庄沉满脸鄙夷的瞧了他们一眼,满口啧啧道:“这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咱们大师兄天天就粘着人家,这肥胆子,你们得学学。”

  一起到白若风,舒涵便立马追问道:“怎么不见大师兄回来?”

  反应过来,庄沉也好奇地扭过头看,在周围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要埋伏偷袭后,才自言自语的道:“白萝卜,怎么没有回来?他平时不是和落尘形影不离的吗?哟!”

  眼珠子坏坏的轱辘一转,他挑眉弯眼的笑道:“还真是稀奇事!”

  “嗨!”楚中云顿时没好气的叹了一声,满眼沧桑的望着天感叹道:“眼看着咱们师兄弟一个个的都要找到好人家了,咱们也不能继续单着了吧?”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庄沉二话不说就在他脑袋上留了一暴栗,冲他翻着白眼,“鼎世全是公的,对面的金衣琼羽你敢打主意吗?那群白衣仙羽你敢想吗?咱们紫衣令羽你敢内部消化吗?”

  “怎么搞的像是出家了。”撅着嘴巴捂着脑袋,楚中云满脸写着委屈。

  “先不提这个,话说那周子深是怎么回来的?”庄沉没好气的双手环胸,就着之前讨论的话题道:“他弑兄是真的吗?”

  舒涵犹豫着点点头,委婉的笑着摸了摸鼻尖,“都被关进罪乏殿了,此事恐怕……不假。”

  “唉~”庄沉仰天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做兄长的人,这周子公恐怕也是难以接受这事实吧。”

  “这谁又知道?”老十一淡然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反正是把咱们宫主气的恨不得亲自处决。”

  “算了,不说了。”庄沉神情稍稍凝重地摸了摸下巴,撒手就赶着他们走,“都回去吧,还有盟海山等着我们呢。”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众人,纷纷恍然大悟的就四下散开,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奈又愁苦的叹了口气,庄沉双手负后,心有所想的走到了石桌前坐下,有时候,他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做不到白若风遇事的时候那么的坦然冷静,几乎也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一点的领导风范,平时习惯了白若风的存在,习惯了有大师兄可以依靠的日子,结果这人突然一下子就不在了,真的让他好不适应。

  不过,细来想想,至少身边这些兄弟很让他欣慰,相处的都说着来,一来二去,也没有那么多是让他可顾忌的。

  “可是,和那群小古板合作……会不会太……”

  一回想着这件事,他对时又有些劳苦,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撅着的嘴巴几乎都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会和对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毕竟,在他的记忆中,金衣琼羽向来就是那中不打不闹的人,和他们这群沸腾的人,着实没有几句话可以说上口的。到时指不定要脱慢行程。

  “啊……到时候还是……稍微提醒一下这群小子吧。”

  苦恼的想着这些事,他不耐烦的揉的揉了头发,头顶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他猛然间听到树枝被人踩踏,来回弹晃的稀稀碎碎的声音。

  “嗯?”他挺直腰杆,抬头就望着树,“……难不成是最近太敏感了……”

  落尘轻轻敲着周承服的屋门,猛然间就听到屋内的声声怒吼,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是把他激怒了。

  “进来!”

  面对屋外突然打扰过来的声音,周承服紧的一回头,愤怒的声音毫不客气,像狮子的怒吼,直接是震慑到了屋外。

  落尘不露痕迹的蹙了蹙眉,冷目推开门,走进书房,就看到周子公纹丝不动的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头却微微下垂,垂下的手紧紧地贴在腿边,握成拳头,捏的很紧,紧到一直在颤抖。

  轻微的瞟了一眼,落尘有礼的朝周承服鞠了一躬,音色冷道:“周宫主。”

  “你来做什么?”周承服半抬眼,蓦然间瞅了一眼已经跪了很久的周子公,怒哼一声,甩袖道:“你的弟子,领回去!”

  淡漠的垂眼看着周子公,落尘却视若无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径直对周承服道:“他执意如此,与我又有何干系。”

  “……”听到这七分冷漠的话,周承服侧目愣了一下,近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双眼上下打量着,半信半疑的问:“你的弟子,你不管教?”

  “做事如此是非不分,包藏私心,有愧于宫训。”

  “那你如何做?”周承服沉吟了一声问。

  “按宫规处罚,罪乏殿前受罚。”

  落尘面无表情地道出这句话,从他口中而出十分凉薄。

  “哼——”周承服毫不犹豫的爽快的就答应了,“好!”

  而跪在地上的人,暗淡的双眸出现了希望,应着落尘的话,顾自退了出去领罚。

  “周宫主。”

  “嗯?”周承服半睁眼望着他,眼中全是考察的意味。

  落尘问:“十四年前不周山一事,您可否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