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若风倾落尘>第16章 松阳山回忆

  周围人的异常举止让白若风感觉到奇怪,听着这些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停下转过头去。

  落尘同时驻足,环视一眼四周,同着白若风向身后看去,人群变得稀少,逐渐的拥挤成一堆的人纷纷散开。

  “哎?”白若风意味深长的发了一声。

  “嗯。”

  看着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落尘将目光注视到正在说话的两人身上。

  白若风正要和身边人说什么时,落尘却提前开了口:“若风,那两人是知道什么。”

  顺着落尘的视线过去,白若风安静的点了点头,朝着那两人走去,刚好就听见男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哪一个?”

  走至两人身后,白若风悠闲地双手抱怀,有些懒散的站着。

  男子身体顿了顿,转头一看入眼就是一张清秀的脸。但他却是受到惊吓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咦呀。我长像吓人吗?”白若风摸了摸自己的脸,求证性的转头看向落尘,却被那人转身无视。

  看到落尘严肃的侧颜,白若风实在是忍不住一扬嘴,瞬间从他的手中飞出一条白绫将趁他转头时跑走的人给拉了回来。

  两人背靠背被捆在了一起,白若风转身歪头笑了笑:“跑什么呀?在人眼皮子底下溜,可不像是好人唉。”

  看着这俩人似乎还想挣脱他的白绫,白若风轻轻蹲下,从自己的护腕里拿出几根细长的银针。而落尘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纤细手间捏着针在这俩人面前晃了晃,白若风做出友善的笑容:“劝你们说实话,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袁华一脸惊恐的盯着那针,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吓的喘气都有些困难。

  “我,呼,我说!”

  他实在是熬不住了,沙哑着嗓子把话喊了出来。尽管王码一直在用手警告他,可那银针让他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起那时人死的模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当时看见那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被万千根针刺穿的模样。

  白若风:“介绍清楚。”然后挥了挥手,白绫将袁华松开,牢牢缚在还一脸不服的王码身上。

  “不许说!”王码五官都扭在了一切,扭着身子冲着身边人吼,看着袁华身躯猛地一抖,他又更变本加厉的吼道:“你要是说了!我们都活不了!”

  怒吼的声音吸引了落尘的注意,他缓步走来一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袁华,脸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还请告知。”

  王码坐在地上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若风一个不耐烦的封住了嘴。

  “真的是,捆着还这么嚣张。”白了一眼坐在地上扭动的人,白若风站起背对着他,像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双手叉腰看着袁华。

  “大叔,知道什么最好说出来,我可不喜欢假话。”

  “好,好。”袁华连应了几声,心有余悸的看着坐在地上瞪他的人,咽了一口水:“我名袁华,是这的百姓,坐在我旁边的是王码,前几天我们一起上山拾柴,却遭遇了一些事……”

  事情发生在不久前,袁华和王码约好一起去松阳山检柴火,他们一般都是从山顶起始捡至山下,于是登山的时候也就是急匆匆,路途中还遇到了同镇的汪远涵,三人也就是客套几句便又各忙各的。

  到了山腰以上时,他们便分头去捡木头,周围丛林密布,全是高山以及松林。因为这方向朝北,终日艳阳高照,土地上生长的又是绿油油的松树,因此称为松阳山。

  袁华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较陡的坡上,这地方让他总感觉怪怪的,站在这上面往山上看,就像是站在人的鼻梁上,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背后又有一股阴风吹来,还伴随着一些细微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撒脚就往王码那边跑。

  下坡的时候他还转头看了一下,是一个山洞上,难怪转身的时候总感觉有风吹着,看着那一片漆黑不见底的地方,袁华心里更是荒凉,于是连掉下的柴都来不及管。

  他前几日才和老王来过一次,不过半山腰的时候还从来没见过有个山洞,如今才过了几日,然凭空出现一个黑不见底的地方,实在是古怪的很!

  而王码捡完了这边的柴刚捆起来就看到袁华面色匆匆的跑来,而且还时不时往后看,一脸惊慌失措。

  “这么慌张做什么?遇贼了?”王码极其鄙视的看着他,不以为然的问。

  “那,那边,有……呼……”

  袁华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只是颤魏这手指着他刚才跑来的方向,神情有些惶恐,看的王码莫名其妙。

  “你这人事怎么这么多?闹鬼了?”见袁华点了点头,他有些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呵呵,才上了一点岁数就这么疑神疑鬼,是不是到了晚年还要被鬼吓死?”

  给了袁华一顿讽刺,王码才懒得管他,毕竟这袁华说话总有些神经叨叨的,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所以他现在压根就没把袁华要说的东西当回事。

  他转身示意身边人离开,发现这人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睁大了双眼朝着前面看。

  “站着干嘛?看鬼啊!”实在是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推了一下他,却一下子把人推倒在地。

  见着倒在地上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人,王码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刚才只不过像平常的推搡一样。面带疑惑的朝着袁华看的方向转过去。

  “啊啊啊!”

  他一转身面前就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枯头乱发,破烂的衣服上全是被刮开的血迹,脸上一片模糊,只有一双恐怖的眼睛还暴露在外。像是盯着猎物似的死死的看着王码。

  袁华是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啊啊啊啊啊!”王码尖叫了起来,丢下木柴转身就跑。

  拉开一段距离后,他才转过头来看,发现身后没有动静,才找了一个稍微隐秘的地方躲着。

  窝在茂密的草丛里,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那东西听到声音找到他。

  努力的缓和自己的心跳,这才想起还有袁华在那,不过他也管不了,还是自己保命要紧!

  就在王码有些庆幸自己好像躲过了一劫时,一个笨重的东西倒在自己的身边,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浓密的草丛遮住了这个人的脸,王码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背后更是直冒冷汗,他不敢伸手掀开这草,伸手扶树正要站起,面前的物体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腿。

  王码吓得只有尖叫,往后一栽,使劲的抖腿却一直没有把那手给弄下来,于是用另一只脚踹了几次。看着树下人狼狈不堪的样子,颜末之扯着手里的丝线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笨!连个木偶都会被吓倒!”

  头顶上的笑声吸引了王码的注意,抬头向上看去,一个一身绿衣的小少年蹲在树上戏谑地看着他,宽长袖中的手似乎还牵着什么东西。

  颜末之低头与王码对视,嘴角勾起纯真的笑容,起身跳下。

  绿袖一挥,抓着王码不放的东西随即消失。

  看着面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王码却是瑟瑟发抖。少年腰间的令牌上清晰的写着一个繁体字――“元”再加上这人一身古铜绿的衣服,宽大的袖子,一双红棕色的铜铃般的眼睛虽说是好看但却不像人们看的那么简单。

  这么一来,他不难猜出这人是谁。

  颜末之小孩似的笑了笑:“嘻嘻,母亲大人说过坐在地上不干净。”

  王码看不懂面前的人,反正元宣阁从来不是那种善人待的地方,他们只为利益行事,谁出高价钱他们就替谁办事,是一个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组织。不过元宣阁的核心人物也就只有三人。

  小心翼翼的透眼打量着面前人,如此年纪轻轻应该就是元宣阁的毒医――颜末之。

  忽然看到面前绿衣少年一闪而过的眼神,哪里还敢再多想,急忙站起来。

  颜末之把面前人的恐惧收入眼底,嘴角拉出恶魔般诱惑的笑:“你的面前有两条路。”

  “一,闭嘴。”

  “二,死。”

  颜末之刚把话放完,王码急忙抢着道:“第一个!放,放心!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颜末之似乎还有些不信,伸出右手摸着下巴:“嘶,除了你,好像还有一个人吧?”

  王码其实一直都在盯着颜末之的左袖,也是非常害怕这袖中的手。

  “我,我会让他闭嘴。”

  “王……码?”少年微微弯膝歪头看着王码的眼睛,勾唇一笑:“这名字可真不好听。”

  “是,是。”虽说这名字是父母之命,哪里准人侮辱。可他着实不敢反驳面前的人,浑身冷汗,连声附和。

  “什么呀,这名字可是父母给的,怎么可以嫌弃呢?”可颜末之似乎并不想让他接下去,一心就想看他难看的脸色,话出嘴简直就是咄咄逼人。

  面前的人铁青着一张脸,颜末之反而是笑得更开心,“你们这些人,就是天生胆子怕死,我呀,最讨厌别人附和我,多没意思啊,是不是?”

  王码:“……”

  颜末之阴晴不定的性格反而是让王码更不敢说话,只能照着他享受的样子露出一脸恐惧。

  “不用猜我的心思,我对你们表露的情绪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也没有享受别人恐惧的恶趣味。”

  颜末之轻轻松松的就猜出了这个人的心思,转身摆弄着丝线,银丝一头缠绕在他的右手上,而另一头却根根深入地下,纯洁眸子盯着蠕动的丝线,随着逐渐扬起的嘴角闪过一丝邪恶。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只会附和的人,为了卑微的生命摒弃自己的良心。真是恶心至极!”

  面前的少年背对着他突然吼了出来,爆发出的情绪让他双腿发软,扶着树的手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往后倒去,翻了一身整个人趴在平坡接斜坡的地方。颜末之没有转身,王码也清楚的知道他必须站起来,可是泥土都陷进了指甲里他也是软到站不起来。

  颜末之阴沉着眸子,原本有些青涩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从怒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改变,若是仔细一听,完全就是两个人的声音!

  “真讨厌,母亲最讨厌你们这样不听话的人。”

  “我,我……”王码咬紧牙关指甲都陷到土里也还是没有站起来,后背湿了一片,面前人突然转身,一步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王码再次抬头看顿时被惊住了。

  这面前哪里还是刚才十三四岁的小孩?完全是一个将及冠的少年!

  这之间足足差了四五岁呀!

  “啊……我,对,对不起!我……”王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人阴狠的眼神给了他足够的压迫感,虽说形态改变,但这眼神却依旧是如刚才那么冷漠,甚至是憎恶。

  颜末之冷笑一声:“呵,像你们这种人,不配道歉。”

  王码一时之间束手无策,手心里的汗都已经把土浸湿,五官害怕的都快扭在了一起,低着头不敢看颜末之的表情。

  “不过……”



  突然之间的转折让王码有了一丝希望,期待着后面的一句话,可是却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狠狠地往土里塞,两只手抓着土和草,不敢反驳,不敢吱声,哪怕是侮辱,他也可以忍,只要能活着。

  “真是卑贱。”

  颜末之轻笑着将右手抬起,原本能遮住他整个臂膀的长袖现在只刚好能露出他的手。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挑起一根根丝线,将粘在土的那一端拉起,绿袖一挥,一个人状的东西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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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真是个取名废∏_∏取个名字真的好累

  来吧,听一个童谣。

  看那少年手一摇,万千银线把尸招,提起它们肢和膀,手脚无力随我倒。

  少年道:世间最无道,伤我者良心已掏,旁观者只知附嘲。

  少年笑:世间最无道,化作傀儡随我着,不要逃,不要闹,银丝牵你让我烧。

  少年自小不闹,他知道。

  “母亲大人……不喜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