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第五十一章

  慕明韶从谢依依话中品出了一丝异样的意味。

  但她说得确是事实, 他寻不出丝毫反驳的理由。

  沉思片刻,他才揉着眉心回道:

  “如今乐安的病还未好全,将他送回宫, 谁知大哥会不会寻个借口邀你一道?”

  只是想着谢依依要一连离开他几日,他心底便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焦躁。

  听他这般说, 谢依依抿了唇,柔声回他:“他又能寻何借口?我偶尔像今日这般过去看看就够了。”

  “那便依着你。”

  谢依依这模样,他实在道不出一句违了她心思的话语。

  “过两日遇上大哥,我与他说一声, 到时让他亲自将人接走。”

  说着,他停了声。

  谢依依竟为这事弯起唇角, 看得他心里猛然一揪。

  她竟能这般容易满足。

  将人被拉起的浅粉绣有璎珞纹样袖子缓缓放下,衣袖质感轻柔棉腻,却也比不得谢依依那滑腻的肌肤,

  这会儿因着伤口红了一大半,显出几分狰狞质感, 慕明韶越看越有股喘不过气的情绪。

  待袖口落下,遮住那大片泛起殷红的肌肤,他倏地将人拉入怀中, 在她额间, 脸颊细细吻着,低声宽慰她:“往后日子安逸下来, 我即刻娶你为妻。”

  语毕,还特意补充一句,“自然不像先前那般简陋。”

  谢依依姿态乖巧,任他搂着,一会儿便羞赧地垂下脑袋, 轻声问道:“那裴姑娘?”

  他听这姓,忆起昨日之事,心底立刻丝丝缕缕生出凉意。

  连带着嗓音都不自觉掺了几分冷:

  “到时我自会处理好。”

  谢依依低声应他。

  气氛一瞬陷入沉寂。

  慕明韶揉了揉她柔软的掌心,知晓她这会提不起筷,也不唤外头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提着木筷,夹着印象里谢依依还算喜欢的菜一下下喂入她唇间。

  谢依依也不挑,不论什么送到唇边,都乖乖张开粉润的樱唇含住,细细咀嚼之后吞咽下肚。

  还是他忧心谢依依吃得太干,不时拿着汤匙送去一勺汤。

  他慢慢起了兴致。

  可谢依依却没一会儿就蹙起双眉头,轻声哀求道:“我已饱了。”

  其实她都有几分撑了,才有胆子推拒了慕明韶递到唇边的那勺汤。

  果然,他顷刻变了脸色,将那汤匙转手丢回了汤碗中。

  令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按着他近日喜好,搂住他脖颈,凑到他颈边,轻声询问:

  “我去院中散散步,消消食,好吗?”

  慕明韶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应下。

  而后又立刻接上一句,“这种事你不必请示我。”

  说罢,他就瞧见谢依依垂下了眼眸,望向被他紧紧环住的细瘦腰肢。

  他使了几分力,谢依依在他怀中几乎动弹不得。

  每回搂着人,总是下意识这般。

  带着几分依依不舍,才缓缓收回了绕过人腰肢的胳膊。

  谢依依小步出了屋,轻吐一口气。

  不论如何,现在这些事,还如她意料之中的发展。

  她提的要求本也算不得过分,慕明韶几乎事事都依着她。

  院子里的猫儿正懒洋洋瘫在草地上沐浴新春的阳光,待她一走近,立刻翻了个身,扑到她裙下悠悠然蹦来蹦去。

  常安如今就住在裴清荷旁边的院子,也难怪裴清荷能跟这猫儿对上了。

  慕明韶给常安指派了数不清的杂事,他忙不过来,这猫儿自然而然就到了她这里。

  谢依依抿了抿唇,俯下身将红糖抱入怀中。

  现在的乐安,也不知是因气候转暖,倒是比以前有活力多了,但闲下来也的确一副恹恹模样,整日闹着要找乐音玩儿。

  慕明帆怎可能将一双儿女全送来此处?将乐安送回去,她还有了借口出去府门。

  她揉了揉红糖爪中央的肉垫,弯了弯唇角。

  *

  慕明韶当日便吩咐下人,将谢依依院中的物什全部搬去了主院,进了他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入夜,慕明韶一眼就瞧见了谢依依腕上几道爪痕,罩在身上的薄纱怎么都罩不住她手腕上的那几道显眼的红痕。

  “与红糖玩得疯了些,一时没注意。”

  谢依依想缩回手,反被他攥得紧了几分,就以那如常的面色与他轻声解释。

  看她神情平淡,慕明韶心不由又沉了几分。

  他记得谢依依分明怕疼得很,如今竟会这副淡然模样。

  令他哪怕紧握谢依依手臂,也依旧觉得,手下空荡。

  这滋味实在算不得好受。

  他竟是又有了当初刚将这人寻回来时,一股无能为力的滋味。

  谢依依看他双眸微眯,不知再思索何事的模样,心底微慌,连忙抚过人搭在她腕上的手,向他贴近几分,“许久没见到红糖了。往后,我定会注意。”

  嗓音细柔,如春日潺潺溪水一般划过慕明韶心头,叫那少许烦闷都背溪流带走。

  慕明韶又一回没了脾气,拉着人手腕将谢依依揽到怀中。

  “往后你若还如这般容易受伤,我…兴许会克制不住将你闷在屋里。”

  如今还是小伤,也就罢了。

  可那血淋淋的伤痕实在令他忍不住多想,日后谢依依若碰见什么,他眼下瞧不见,也护不住人,会发生何事。

  谢依依敛下眉眼,静瘫在他怀里,轻声否了一句“别……”

  “我还是喜好出门的。乐安身子今日好了不少,但如你先前所言,我还是有几分忧心。”

  她缓缓抬了那双清溪般的眸子,柔声说着。

  慕明韶知晓她关心那孩子,现在任她行为,却也并非说明他心中不膈应。

  “忧心也无用。”

  出口太快,嗓音都带了几分未经思虑的冷意。

  谢依依双唇微张,贝齿抵着下唇,心里生出一丝不确定。

  但依旧只能试探着问道:“既然医术没了法子,我想…或许可以去明圣寺试试,替乐安祈福。我与他相处的日子虽不久,但到底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我还是盼着他,能安安稳稳,寿终正寝。”

  她放缓了声一字一句说着。

  不必她这般细细解释,慕明韶也看得出她对那孩子感情如何。

  听到“祈福”二字,却令他心头微动。

  将刚沐浴过后的人小心翼翼塞入被中,手自她平坦柔腻的小腹抚过。

  那纤瘦的腰几乎与他手掌一般大小。

  谢依依倏地涨红了脸,而后慕明韶还将脑袋轻轻搭在她肩上,低喑道:“你上回去祈福求子了,如今看来也没个动静。”

  闻声,她脸色不由又红了几分,可想而知,触手该有多烫。

  她柔嫩的掌心轻轻推着人,“这…这才多久……”

  慕明韶巍然不动,她放弃挣扎,将手搭在被褥上,却又被人握过去,包在了掌心。

  令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真想着现在就让我怀上吗?”

  她竟然忘了。

  不久前慕明韶的确是向皇上讨了她,但几日过去,也没赐个名分。

  看他的架势,是定要将她娶回来当王妃了。

  她心神慌了些许,一双圆润杏眸紧盯慕明韶。

  见他缓缓依靠在后面的软枕上,又拉着她靠过去,低声回她:“随缘便好。”

  “不好……”谢依依嗓音极低的驳斥了他,“外面知晓还不知会如何说。”

  “外面的人怎会知晓?”

  慕明韶随口反问了声,忽地又转了话锋,“你何时想去祈福,直接去寻府里的管事即可,到时,自会有侍卫与你一道。”

  谢依依觉得自个儿听出了他语中的意味。

  外人不会知晓,应当是指,若她真怀了,慕明韶便不会让她出去,亦不会让外人见着她,如此,自然不会有人知晓王府中有个孕妇。

  她想着心底便发颤,慌忙扯了扯慕明韶的袖口,也不回应他前头那句,只提议道:

  “去得频繁,佛祖当我没诚心,我还是过段时日再去。”

  慕明韶听着眉头微皱。

  不等他开口,谢依依立刻抬手将他眉间抚平。

  “我还有什么值当你这般忧心的吗?”

  慕明韶神情一滞,片刻缓和了眉眼。

  她那番话亦寻不出什么错处。

  他勾住人白皙纤长的脖颈,在她娇嫩的唇上细细品味着,等到谢依依嘤咛一声,抬手推拒他,才缓缓离了人,搂着她腰一道躺在榻上,沉声道:

  “已说了你若想出去,直接与王府正门处就好,自然没什么可忧心的。”

  谢依依闻声,将自个儿埋进了他胸膛,轻声应和,又低声回道:“今日与红糖玩得好倦,我想先歇着了。”

  *

  从三国交界的北部边境绕过,谢依依听闻了延滞近一月的消息。

  慕明韶直接在明面上与当今的太子殿下闹翻。

  圣上气得卧病在床,但在更换储君这事上,依旧没顺了慕明韶的心。

  几乎可以料想到日后的混乱局面。

  但这一切与她无甚关系。谢依依合上挑开的窗幔,缓缓倚在软榻上,心底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她和兄长都有足足一年多不曾见过了。

  一路顺风,当马车在华京城中停下时,她几乎是逃命似的冲下了马车。

  谢府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但牌匾上“谢府”两个字她还能认得。

  可惜,正门守着的侍卫,不知换了几批,却不认得她。

  便是她身形纤瘦柔弱,那刀戟还是无情的横在她身前,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