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不解契>第139章 心砂(下)

  那是两粒很小的红点,比一般诰命的眉砂小了一圈,位置在眉头后一点,显得间距略大,形状也不完全圆润,颜色却极浓烈,如同两颗饱满的红豆,自眉间映照出心上的玲珑相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夜雪焕把他一生的刻骨相思,都安在了蓝祈的眉间心上。

  刚刚刺上的眉砂周围略有红肿,夜雪焕也不敢用手碰,小心翼翼地又用清水擦拭了一遍,才给他抹上消肿保色的药膏。

  蓝祈的气色近来终于养好了些,双颊粉白,清洌的眉眼有如雪山溪流,眉间的红砂便如同水中漂浮的两片红花瓣,明媚昳丽,娇柔不妖,目光流转,顾盼生姿。唯一差强人意的是唇色淡了些,大抵是因为没怎么进食。

  夜雪焕把指腹上残留的胭脂抹在他下唇上,立时便绛唇一点,白雪凝琼。

  他的目光深沉火热,从唇瓣慢慢流连到眉心,贪恋地看了一会儿,在两粒眉砂之间落下一吻,低笑着又问一遍:“喜不喜欢?”

  “喜欢……”蓝祈向后仰起下巴,舌尖描摹着夜雪焕的唇缝,含含糊糊地回答,“喜欢夫君……”

  夜雪焕含住他的唇瓣,胭脂里带着些许海棠花的香气,混杂在逐渐浓郁起来的蛊香之中,甜得他欲罢不能,却还是强行克制住了,在蓝祈舌尖上轻轻一咬,“乖宝贝,再等一下。”

  他起身端起点眉砂所用的一应工具,送出门外让下人拿走,同时将合卺酒拿了进来,顺便还要了一碟枣糕。

  西北婚俗中本就有吃枣糕这一项,但因为他二人没法“早生贵子”,是以厨房虽然备了,却终究没端出来,这会儿刚好能让蓝祈裹裹腹。

  “乖,多吃一点。”夜雪焕拈了一块喂进蓝祈口中,眯起的凤目中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等下才有力气洞房。”

  蓝祈硬是绷着表情,甚至没尝出枣糕是什么味道,三两口就咽了下去,又被连塞了好几块,直吃到打饱嗝了,夜雪焕才放过他,转而去取合卺酒。

  两只小酒爵间系着长长的红绳,夜雪焕分别斟满了酒,一只递进蓝祈手里,另一只送到他唇边,笑着哄道:“莫怕,不是酒。今日怎么可能让你喝醉了。”

  蓝祈抿了一口,的确没有酒气,却有酒的醇香,口感绵密酸甜,回甘悠长,竟还有些喜欢,就着夜雪焕的手喝完了,也同样喂到他唇边。

  红绳在两人之间拉直,中间绑着一只指节大小的红玉葫芦,随着饮酒时的动作来回晃动,颜色如血如火,被烛光映照得莹润透亮。

  饮完酒,蓝祈问道:“这是什么酒?”

  “是瑶池春。”夜雪焕笑道,“与酒是同样的酿造工序,只是不过酒曲,所以算不得酒。许多闺中小姐出阁前都没饮过酒,成婚时都是用这瑶池春做合卺酒的。你既喜欢,日后府里就常备着,好不好?”

  蓝祈红着脸点点头。

  夜雪焕将他抱到腿上,亲昵地碰了碰鼻尖,转头将酒爵上的红绳解下,连同小葫芦一起系到他右腕上,“宫里送的贺礼,据说是海外进贡的灵玉,戴着能温养血气。你如今身子也不知是何情况,但既然醒祖的壁书中说灵玉能延缓蛊化,那就戴着。”

  顿了顿,又笑道:“就当是澜机的回礼了。愿我家蓝儿往后一生,多福多禄,事事称心。”

  他显然早有预谋,红绳中间绑着玉葫芦的一段已然被编成手串,扣上绳结,再剪去两端,直接就可以佩戴。绳中编着金银线,坚韧耐磨,也不用担心会断裂丢失。

  蓝祈左腕上缠着遮挡伤疤的青玉珠串,右腕又挂上了红玉葫芦,双手都沉甸甸的,比之前的含羞镯子还要有分量;按照他从前的习惯,这样绝对会影响他攀高腾跃,但从今往后,他也不需要亲自涉险攀跃了。

  他伸臂环过夜雪焕的后颈,在他耳畔绵绵倾诉:“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此生最称心的事。”

  夜雪焕心头火热,将人拥紧了,哑声道:“同牢合卺、解缨结发,你我便是一生的夫妻。蓝儿,你高兴么?”

  蓝祈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听他问道:“那今晚不让你睡觉了,好不好?”

  蓝祈一时没明白高兴和不睡觉之间有何因果联系,可光是想着夜雪焕今晚要怎样不让他睡觉,就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浑身发软发热,小猫一般在他身上蹭着,嘴里却还在故作矜持:“明早还要敬茶的……”

  “这可是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夜雪焕咬着他的耳尖,“连本带利,一晚上也不多吧?”

  他一边温柔地吻着蓝祈的鬓边,双手却已然绕到了腰后,麻利地开始解腰带,“我家王妃腰这么软,一晚不睡又何妨?”

  蓝祈的婚服经过特殊设计,虽然整体上是男式,却也融入了一些女式的特征,比如鞋上镶珠,又比如腰带后系——长长的腰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后腰处打成一个自己无法解开的复杂花结,须要等着新婚的丈夫亲自解开。

  若要让白婠婠来评价,定要痛斥这种设计对女子极不尊重,连衣服都不能自己穿脱,只能像个礼物一般等着夫家来拆;可蓝祈这一身嫁衣之中,夜雪焕偏就最喜欢这条腰带。

  看着蓝祈坐在自己腿上,一边扭着腰、翘着小屁股,催促一般哼哼唧唧,一边却要假意挣扎,故作无奈、欲拒还迎地让他剥掉衣服,就觉得可爱至极,也实在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这腰带的花结太过复杂,蓝祈还不安分地在他颈间又亲又啃,在他身上磨来磨去,连带着一头散落的发丝都在乱晃乱扫,撩得他口干舌燥,恼羞成怒地把人翻过身去,一掌掴在那翘挺的臀尖上,斥道:“不准乱动!”

  蓝祈这才老实了,自己伏下腰身,乖乖让夜雪焕解腰带。

  夜雪焕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解开了,就见蓝祈上身趴在梳妆台上,扭着脖子回头看着他,一双杏眼湿润又迷离,委委屈屈地嘟着嘴向他索吻。

  夜雪焕心里暗骂了一声,干脆提着他的腰,把人架到了梳妆台上。

  蓝祈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低呼一声,层层叠叠的嫁衣就被一把扯下。

  “你这小猫儿,刚有点人形就骚得没边了。”

  夜雪焕从身后圈着他,一手向上抚摩他纤细的颈项,另一手向下戳弄他圆润的小肚脐,语气半是暴戾半是戏谑,“小屁股不想要了是不是?”

  蓝祈心下震惊,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看了那个?!”

  ——他脱口而出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是路遥那本还没对外公布的话本里的台词!

  夜雪焕露出一个极为危险的微笑:“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若是没把好关,让路遥写出了什么奇怪的把式……嗯?”

  他顺势捏住蓝祈的下巴,逼着他直视前方,两人在铜镜中目光交汇,“你自己说,持家无方,是不是该家法伺候?”

  蓝祈哑口无言,他早该在看到梳妆台时就预知到危险,毕竟故事里的天界太子最后也是这样把他的小猫妖压在镜子上,至于再然后……

  他不敢再回忆话本里的情节,生怕那些连看都不敢看的内容当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忙把脑袋枕到夜雪焕肩头,耍赖一般糯糯唤道:“容采……”

  这一声含羞带怯,又软又黏,尾音颤巍巍地打了个旋,随着吐息落进夜雪焕耳中,酥了他一身铮铮铁骨,哪怕是颗石头做的心,此时也免不了要化成一滩滚烫的熔浆。

  但很可惜,独独只有今晚,他一点也不打算纵容蓝祈那些虚伪的小脾气和羞耻心。

  “我平时就是太宠着你了,你才敢越来越不听话。”他故意板起脸,屈膝在蓝祈腿间粗暴地顶了顶,“不好好给你振一振夫纲,你这小白眼狼岂不是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夫君……”蓝祈讨好一般亲吻他的下颌,妄图逃过一劫,“饶了我吧……”

  然而夜雪焕完全不为所动,不耐地拍了拍他的手,“接下来该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蓝祈嗫嚅着动了动唇瓣,却终究没能找到什么辩驳之辞,只得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一只手哆嗦着摸到自己身下,虚虚握住早已昂首的粉嫩茎身敷衍又潦草地套弄起来。

  ——因为感念天界太子三百年来的不离不弃,故事里的小猫妖在上下全九册中,就主动过这么一次,但这一次就能抵三百年的深恩浓情。

  可想而知那该是怎样的“主动”。

  很奇怪地,蓝祈那日分明没仔细看,可那些内容却居然清晰又详尽地留在了记忆里;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夜雪焕又会如何,甚至他可能会说些什么,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一一预演,真实得仿佛切身体会过一般,画面感强烈至极。

  “睁眼。”果然就听夜雪焕冷冷地发号施令,嗓音却已然被情欲灼得沙哑不堪,“好好看着自己发情时是何模样。”

  蓝祈依稀记得这一句似乎也是话本里的台词,可语气却是他平日里一贯的腔调——又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书中“天界太子”的原型,随口一句台词,立时就能入戏。

  这种虚实掺杂的错乱感竟意外地极具官能刺激,蓝祈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身体兴奋得颤栗不止,根本不用多少抚慰就开始滴滴答答地淌水,潺潺涓涓的细小声响在耳畔荡漾成诱人堕落的靡音。

  偏偏他还像魔怔了一般,听话地睁开了眼,盯着镜中放浪形骸的自己,满脸的湿红和媚意仿佛能连他自己的魂魄都勾引了去;羞耻和紧张掀起了更加来势汹汹的情潮虽是不断摇着头小声求饶,却根本挪不开眼也停不下手,很快就要濒临灭顶。

  夜雪焕的呼吸越发粗重,蓝祈只要一动情,身上的蛊香就甜得可怕,身为契主的他根本抵御不了这种来源于血脉深处的诱惑,张口就咬住了蓝祈的肩胛骨,牙尖克制地慢慢厮磨;身下那根用来施家法的刑具早就蓄势待发,隔着衣料杵在他臀缝里,不轻不重、时缓时急地来回顶弄。

  感觉到蓝祈的腰身陡然绷直,他的反应还要更快一拍,身体前倾,狠狠将人按在了铜镜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蓝祈的脑袋虽然被他伸手护住,胸前两点径自挺立的乳珠和即将爆发的茎尖却一下撞上了冰冷的镜面,娇嫩敏感的部位陡然间遭受压迫,那滋味竟说不上是痛还是爽,激得蓝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呜咽,直接就泄了出来。

  “……这么快?”

  夜雪焕促狭地笑了笑,戏谑的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爱怜和宠溺,将他弄脏的手指抓过去,含人口中细细吮吸。

  蓝祈本就腿根发颤,这下更是连腰都软了,气喘吁吁地伏在镜面上,看着夜雪焕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舔舐干净。

  明明是无比情色的动作,他却做得极为认真,垂着眼帘,压着唇角,隐约都带上了一点膜拜的意味;从指尖吮到指根,再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随即便凑上去堵住了蓝祈微分的唇瓣、舌尖探进去柔柔翻搅。

  夜雪焕口中咸苦腥膻,而蓝祈唇齿间却依然残留着枣糕和瑶池春的甜味,两者混杂在一起,随着涎液被一并咽下,竟似乎能比最烈性的淫药更加催情。

  蓝祈目眩神迷,他本就喜欢亲吻,高潮过后的温存更能让他沉浸在余韵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也就察觉不到夜雪焕的小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那水光淋淋的手指已经被夜雪焕捉着,抵到了他自己的身后。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夜雪焕仍然在走着小话本里的流程,当真如他所说的一般,要把路遥写的那些奇怪把式都用在蓝祈身上。

  蓝祈这下真的慌了,拼命想要把手抽开,挣扎着哭道:“容采,不行……这个、这个真的不要……”

  “乖,听话。”

  夜雪焕手中的力道大得惊人,纹丝不动地压着蓝祈,根本不容他拒绝,嘴上却轻吻着他的额角,柔声哄道:“好宝贝,自己弄次好不好?我很想看。”

  蓝祈左右为难,他实在拉不下脸自己弄,却更无法拒绝夜雪焕的“很想”二字,望过去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仍在试图负隅顽抗。

  夜雪焕毫无心软的迹象,却也不强逼,脸颊贴着脸颊,低低地喊着他“宝贝”隐约竟还有些撒娇耍赖的味道;然而听在蓝祈耳中却有如最后通牒,先礼后兵已经施展了前半段,再不乖乖妥协,他有的是手段让蓝祈就范。

  蓝祈咬着下唇,结结巴巴地讨价还价:“就、就这一次……以后都不要了……”

  夜雪焕心头一喜,面上却只是莞尔一笑:“你还想要几次洞房花烛?”

  听起来倒像是安抚,实际上却是在提醒蓝祈,这是他欠下的后半段洞房花烛,必须要诚心诚意地还才是正理。

  蓝祈可怜巴巴地向他讨了个吻,这才终于攒起勇气,指尖颤抖着探向自己的臀缝之间。

  他的指尖曾经是身为密探最有利的武器,能够辨别出世上最复杂最隐秘的机关暗格,如今却要用来探索他自己身上最娇嫩、最不能见人的部位。

  偏偏那张矫情的小嘴还挑剔得很,哪怕早已馋得垂涎欲滴、翕动不止,却死活不愿自给自足,勉勉强强地吞进去半个指节,就咬死了入口,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蓝祈自己都说不清是何感觉,身体深处被强硬地撑开手指却被热情地包裹,同一个接触点上传来截然不同的两种触感、矛盾又诡异,还带着一点羞耻的、别样的愉悦。

  他似是有些赌气一般,仰背挺腰,旋着手指硬是又塞进去一截,紧闭的花苞便只得不情不愿地微微绽开吐出一丝滑腻香甜的蜜汁,在垂下的红玉葫芦上抹开一圈晶亮的水光。

  夜雪焕看得血脉贲张,却终究还是怕他弄伤自己,于是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摸出脂膏,沿着他的指根揉开抹匀,感觉到紧绷的皱褶松泛了些,才将自己的手指也挤了进去,浅浅抽插起来。

  蓝祈僵硬着不敢动弹,可紧窄的甬道却将两根手指压在一起,只能被迫摩擦着自己的内壁;指尖上仿佛有火在烧,而放火的那根手指还在孜孜不倦地扩大着火势,将穴腔里燎得又痒又麻,湿软得好似快要融化,却又不甘认输一般紧紧吸裹,手指都被绞得隐隐发疼。

  他甚至分辨不出快感究竟是来源于内壁还是手指,迷糊间竟冒出了一个极其荒淫的想法——原来他的身体,竟能给予夜雪焕如此极致的享受。

  不知为何,他居然还有点得意。

  夜雪焕对他这种时候的出神十分不满,惩罚一般捻着他胸前的小石榴籽,直把人捻得嘤咛出声,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乖宝贝,知不知道自己最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也不等人反应,埋在穴腔里的手指陡然屈起准确地将蓝祈的指腹按在了最脆弱的小凸起上。

  “唔……!”

  蓝祈的腰身一下子就塌了下去,夜雪焕及时将他捞住顺势将另一处要害也握在手中,指甲恶意地搔刮着湿润的泉眼,故意啧啧道:“你看,只要碰一碰,就又精神了。”

  “容、唔……夫君……”

  蓝祈受不住这般折磨,勉强支起上身,反手摸到夜雪焕下腹,胡乱扯着他的裤子,想要将那根能替他消火的水枪龙头释放出来,“别弄我了……难受……求你……”

  大概是觉得这样都还不足以勾引夜雪焕,他索性撅着小屁股蹭了上去,软着嗓子低喃:“容哥哥……”

  夜雪焕被他喊得头皮都要炸开,抵着他的穴心狠狠又按了几下,这才带着他的手一并抽出,按在他脑袋旁边,腰身一挺,便将他彻底贯穿。

  蓝祈呜唔地低喘着,自己沉下腰迎合着越来越快的挺送,红玉葫芦在镜面上撞出越来越急的节奏。

  身前是冷硬的镜面,身后是滚烫的胸膛,避寒趋暖的本能使得蓝祈不断后靠,于是便更加能看清镜中那个意乱情迷的自己,双腿大张地被人抱在怀里,秀气挺直的玉茎被轻柔地抚弄着,臀缝间乖顺地吞吐着另根怒涨的肉刃,前前后后都湿漉渡的一身热汗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浅粉色光晕。

  镜面上沾染着的浊液滴落成长短不一的污痕,将镜中那单薄得略显柔弱的躯体装点成最淫乱也最可爱的模样。

  ——他从来不知道,他那张自认为无趣又清淡的脸上,竟也可以出现如此香艳放荡的表情;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会为自己动情的模样而心动不已。

  他实在臊得厉害,腰身绷成了漂亮的弧线,穴腔里更是缠绞得几近痉挛;夜雪焕被夹得呼吸都窒了片刻,报复一般大力挞伐,抓过他自己的手放到身前,带着他一起感受他自己的热度。

  “慢、慢点……”

  以往这样的抱怨不过只能装点一下气氛,蓝祈并非真的受不住,夜雪焕也从不理会,自始至终都要由他主;然而这回却破天荒地应要求放缓了速度,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蓝祈不满地哼唧起来。

  他暗暗好笑,猛地撞入最深处,在穴心上碾磨一圈,缓缓退出来,而后再度撞入,每一下都在紧实的臂瓣上撞出啪地一声脆响;如此数个来回,蓝祈就红了眼角,推着夜雪焕的手臂讨饶:“太深了……轻点……”

  夜雪焕很耐心地又换了攻势,只在浅口处快速戳刺,若即若离、点到即止,游刃有余地消磨着蓝祈最后一点风雨飘摇的忍耐力和羞耻心。

  刚刚进入状态的穴腔正是最渴望疼爱的时候,陡然间就被不上不下地晾在了原地,只有浅口处一点聊胜于无的抚慰,反而更加空虚得令人发狂。

  蓝祈欲哭无泪,夜雪焕平日里虽然纵他宠他,可若真要狠下心来玩弄,也能有一万种花样把他弄哭。

  他再也不敢矫情了却也有着对付夜雪焕的杀招——虽然是个玉石俱焚的招。

  不是洞房花烛他还真不愿拿出来用。

  “王爷……”

  他扭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夜雪焕,诺喏哭求:“饶了我吧……我不要这样……”

  夜雪焕轻吐了一口气,他自己也忍得辛苦,虽知蓝祈是在卖乖装可怜,却也打算将计就计地捡个台阶下,于是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问道:“那你要怎样?”

  蓝祈在他耳边悄声回答:“要王爷……用力、肏我……”

  “……”

  夜雪焕恼了。

  他原本确实是想要蓝祈主动浪一回,可真听他口中讲出一堆骚话来,又觉得他这根本不是服软,而是挑衅。

  最可气的是,他竟还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张小嘴,果然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他将两根手指顶入蓝祈口中,撷着他的舌头翻搅狎玩,身下也再不顾忌,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和冲动,放任彼此一起在汹涌的浪涛中起伏、沉沦、没顶,直至溺亡。

  蓝祈被迫仰着头努力在剧烈的颠簸中吸吮着那两根不安分的手指,涎液顺着下颌滴落到锁骨上眼角的泪迹滑入鬓中,腿根处水渍交错,鼓胀的泉眼里断断续续地吐着琼浆,浑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地淌水,意识不清地哼着时高时低的婉转呻吟含含糊糊地喊着“容采”,仿佛这个名字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灵魂深处都在叫器着要与之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蓝儿……”

  夜雪焕在汩汩爆发之中抱紧了他,几乎是喟叹一般喃喃唤道:“我的小猫儿……”

  许是太久未曾喊过这个称呼,又或许是今晚这场交欢本就带着几分别样的情趣,蓝祈在那一瞬间竟恍然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故事中的小猫妖,心中忽然酸涩得无以复加。

  ——小猫妖失去修为后无知无觉,天界太子苦守三百年才得以与心爱之人重聚;而在山谷中等待他醒来的那三日里,夜雪焕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夜雪焕或许依然是在拿那小破话本埋汰他,可这一声呼唤里,却包含了太多太多苦尽甘来的期盼和感动。

  蓝祈喉间哽咽,一时没调整好呼吸,呛了一口涎液,又怕咬到夜雪焕,不敢闭口,顿时咳嗽起来。

  夜雪焕一惊,蓝祈在南荒的几个月里湿气侵肺,留了一点小病根;如今虽是养好了,但他仍然很怕听到蓝祈咳嗽,忙将人转过身来,抱在怀里轻轻拍背。

  蓝祈人都有些迷糊了,好不容易止了咳,缩在夜雪焕胸前,莫名就哭了出来,肩膀随着小声的抽噎微微颤抖,埋着脸怎么也不肯抬头。

  大抵是因为有命契相连,不用他倾诉,夜雪焕也能清楚地感知他那些陡然而来的酸楚心情。

  “乖,不哭。”他吻着蓝祈的发顶,“我在这里,在你身边……永远都在。”

  他将蓝祈抱回床上,脱去弄脏的繁冗礼服,给他换上宽松的里衣。

  今晚特殊,床头准备的里衣都是水红色,薄薄一层软绸,盖不住一身狼藉的痕迹。

  夜雪焕熄了多余的烛火,只留床边两盏,朦胧昏暗的床帐中更显得意暖情浓。

  蓝祈这会儿缓过神来,自觉失态,所以十分乖觉,半倚在软枕上,等夜雪焕放下床帐,便凑过去伸手讨抱,坐在他腿上,替他解发冠、宽衣带,也换上干净里衣。

  他手脚酸软,脱个衣服都磕磕绊绊;夜雪焕也不急,配合地抬臂伸手,间或给蓝祈理一理散乱的发丝,或是在他哭红的鼻尖上轻吻一下,在情*起落的间隙里填满缱绻的温存。

  里衣最终大概也不过和那两套又脏又皱的喜服一个下场,夜雪焕觉得实无更衣的必要,给蓝祈套上也不过是怕他汗湿着凉;但既然蓝祈想要履行他“妻”的职责,给自家夫君更衣,他自然也十分欢喜。

  等蓝祈终于系好了衣带,他才把人抱在胸前,故意问道:“好宝贝,方才舒不舒服?”

  蓝祈无法昧着良心说不舒服,却也不愿再次自己动手,抱着夜雪焕的后肩嘟嘟哝哝地抱怨:“不要自己来……只要你疼我。”

  “小懒猫,就会享受。”

  夜雪焕笑着在他眉间亲了一口,慢慢将他放倒在柔软的锦被间,“可谁教我疼你呢。”

  “……我这辈子,就只疼你一个。”

  今晚,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