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沈兮风哼唧一声,慢慢转醒。
睁开眼,动了动身子,身体某个部位传来一阵难言的痛楚。
倒也不是太疼,就是难受。
刚想撑着胳膊打算坐起来,结果胳膊酸软的不像是自己的。
叶景云见状扶着沈兮风坐了起来。
动作间,被褥划下,沈兮风身上布满了痕迹……
叶景云掩饰的咳了一声,拿过里衣先替沈兮风穿上,然后才穿自己的。
边穿边说道:“今日你肯定不大舒服,等会我让金喜先烧点水,你先泡一泡,泡完以后你在睡会儿,好不好?”
沈兮风木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开口,两人都懵住了。
这声音……太虚了。
沈兮风有些想捶床。
叶景云像是毛头小子般红了脸,“那,那我先去让金喜烧水,顺便去一趟宋大夫那。”
金喜得了吩咐,忙让人去烧了些热水。
叶景云去了趟宋玦那,要了点药,再问了点注意事项,然后才回了卧房。
金喜也烧好了水放在了净房。
叶景云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人,把人捞了起来。
沈兮风揉了揉眼睛,“怎么?”
叶景云哄着人:“没事,先抱你去洗洗,洗完给你上点药,你再睡。”
沈兮风深吸一口气,靠在了叶景云怀里。
确实,身上粘腻的难受。
况且,身后某个不可说的部位传来隐隐的不适感。
叶景云让所有人出去,自己亲手替沈兮风洗完澡穿好了衣裳,又抱回了卧房。
沈兮风神色恹恹的任由叶景云摆弄。
直到下午,沈兮风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叶景云就坐在书桌旁边看着折子。
“醒了?我让金喜去传膳,你先吃点东西。”
沈兮风这才感觉肚子空空,胃难受。
早晨那会儿,他虽看似醒着,但也迷迷糊糊的,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清醒。
一想起昨晚,沈兮风整个人就有些发烫。
真是……毫无节制!
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刚踩在地上站起身,就感觉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叶景云连忙扶着沈兮风的腰,让人靠在怀里。
沈兮风哑着嗓子:“饭呢?”
等他吃饭完在说。
叶景云坐在沈兮风旁边殷勤的替沈兮风揉着腰。
吃完饭沈兮风漱过口,瞧了一眼在自己身边殷勤的叶景云淡淡道:“最近宫里事务繁忙,皇上今晚还是回宫吧。”
叶景云一顿,这怎么行!
“最近宫中无事,我陪陪你。”叶景云不动声色的笑笑。
昨晚,确实是他有点过分了。
连手腕都没有放过……
是他的错,但他坚决不改。
沈兮风给气笑了。
当晚,皇帝陛下还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留在了沈府。
金喜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这皇宫跟个摆设一样,这几个月他家皇上就没在宫里过过夜!
□□的折子在翰林院都快落成一堵墙了。
不过,因着皇上前段时间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一批朝廷命官,倒也没人敢实打实的触霉头。
最多就是上个折子□□几句,不痛不痒。
毕竟都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
南梁王府
影一将京都被抄家抄出来书信一事禀告给了南梁王。
“王爷,京都那边已经在着手起草撤藩以及问罪的圣旨了。大概最多一月便到江南。”
南梁王眼中划过一丝冷光。
“有消息来宣旨的是谁吗?”
影一回道:“还未确定。”
南梁王冷笑:“看来都没人敢来这江南,毕竟谁也吃不准本王到底会不会动手。”
“不过,我们那位新上任的首辅,倒是命大。”
影一低着头不说话。
“对了,朝廷里我们的人还剩几个?”
“回王爷,还剩两人。”
南梁王摩擦着茶杯,两人?看来,眼睛都被拔的差不多了。
这叶景云真是好手段。
比他父皇硬气多了。
沈家那个,倒是个好目标,但是该怎么下手?
上次刺杀没成,估计日后很难得手。
“去,通知北牧王,让他注意着京都的动向,还有,问他边境的兵权到底到手没?”
边境守卫军有单独的兵符,边境将领只认圣旨和兵符,单独的兵符只有监军之权,无法调配。
只有找个由头杀了将领,换上自己的人,这边境守卫军才算是捏在了自己手里。
江南驻军将领半月前已经让他找由头下了大狱,新上任的将领是他的人。
现在就看北境那边到底得手没。
如果得手,那叶景云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人了。
“北牧王那边一直未有消息传回来。”
南梁王皱了皱眉头,不知北境那边到底在搞什么?
“你让北境的探子在探一探,务必要探清楚了!”
“是!”
等影一走了,南梁王才起身,慢慢走到书房角落。
角落的展架上放着很多书,还有几个绘花瓷瓶。
南梁王伸手转动了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白色花瓶,展架后面慢慢展开一扇门。
南梁王提着衣摆便走了进去。
密道不长,很快便有了亮光。
不大的密室周围摆满了夜明珠,看起来亮堂堂的。
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个牌位。
“叶氏叶萧之灵位”
南梁王恭恭敬敬的供了三炷香。
“父王,我很快便报完仇了。”
当年,他父王叶萧也是叶氏的皇子,原本虽不是嫡出,但也居长。
没想到叶晟党羽为了叶晟稳坐皇位,竟然构陷他父王,致使他父王病死来江南的途中。
甚至,因为罪名,连灵位都不能立。
他犹记得当年,帝师沈家自诩清流,他抱着十分信任去了沈府,请求当时的沈老先生替他父王说句话,查清冤案。
不曾想,沈家拒绝见他。
他甚至在沈家门前跪着求了两日,当时的沈老才愿意见他。
只不过也只给他说了一句话“王爷的罪名,不是平白构陷,皇上已网开一面,留世子爷一命,世子莫要在卷进去了。”
他当时年少轻狂,并不信。
大闹了沈家。
但他也绝望。
如果沈家都这么说了,不管他父王有没有犯错,都得领罪。
他恨。
恨了快三十年。
当年老皇帝为了不落人口实,只是将他送来了江南,美名其曰设立藩王。
江南一带本就是富庶之地,兵力少的可怜。
这藩王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他韬光养晦,和手握北境重兵的北牧王合作,偷偷的让江南的兵力壮大起来。
想着有朝一日定要报仇。
只不过,那叶晟是病死的,不是他动得手,倒是有些亏了。
但沈郁昶的命……就当为父王收的一点利息吧。
毕竟,当年沈老爷子也只有一子,沈郁昶。
还有,沈郁昶的儿子,他也不会放过!
南梁王转过身,正对着排位的那面墙上赫然挂着一身龙袍。
供完香,南梁王这才出了密室。
想着该接下来该如何做。
——
北境
北牧王最近一段时间也有些焦头烂额。
年关刚过,那位新任皇帝就端了他的铸造坊。
没了铸造坊,这钱越来越少,新的一批兵器也没办法打造。
这让北牧王非常恼火。
甚至连府里一些姬妾都被北牧王借题发挥杀了不少。
整个北牧王府人心惶惶。
柳林:“王爷,江南那边又来消息了,问您这边兵权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北牧王一脸烦躁,“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别来烦我。”
“那老狐狸想谋权篡位,我可不想做他手里的那把刀。”
“我只求钱和权。”
“跟着他,迟早把命丢了。”
柳林低着头回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回了。”
北牧王摆了摆手。
等柳林走了,才盘算着在怎么想办法捞钱。
北境的军队军饷,朝廷都是有数的,每年按量补给。
但他手里还屯着私兵,这些私兵也要用钱,得想想办法啊。
当初要不是因为钱,他也不会和南梁王合作。
毕竟江南一带,确实有钱。
现如今,那老狐狸动了沈家,明显是要和朝廷撕破脸了,他可不想在趟这趟浑水了。
西平和东泰都同意撤藩了,听传回来的消息,撤藩后给的东西还不少。
现在就剩他北境和江南的两位藩王了。
他还得琢磨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金顺倒是很久没传消息出来,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北牧王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头。
南梁王收到北境传来的消息后,在书房打碎了两方砚台和一个茶壶。
当初,他找到北牧王合作,也不过是看上了他手里的兵器。
现在他倒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蠢货!”
如果叶景云对他江南发难,他以为他北境逃得了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明白吗?
——
但叶景云最近的心情到是很好。
上完朝直奔沈府,金喜带着折子跟在屁股后面跑。
到了沈府,那些折子就不用他自己一个人批了,沈兮风没事也会帮他看看折子。
两人整天腻在一块,晚上睡在一起,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这天,沈兮风又在上呈的折子里看到了挑选秀女的折子。
他直接将折子放在了叶景云的面前。
叶景云瞅了瞅这折子内容,又看了看沈兮风的脸色,“这些折子我不是让翰林院打回去了吗?”
“怎么混在这里边了?”
说着便喊了声“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