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南宫澈听政,南蜀的使者入了朝堂,他们在商议着国事, 南蜀此次前来便是商议如何对抗东蛮。
南蜀国连年也遭遇到东蛮的压制,因此南蜀和南诏一拍即合, 决定合力抵御外敌。
南蜀的使者端木呈上国书道:“皇上,这是我王给您的国书。”
南诏王命人呈了上来,打开一看, 原来是一封提议和亲的国书,南诏王交给了南宫澈看。
他看完面无表情道:“也好, 若是南诏和南蜀结为秦晋之好,我们团结一致, 合力对抗东蛮等诸国,定会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好,那就这么定了。 ”端木道
“和亲的公主为我南蜀的长公主元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南诏王道:“我皇室男子皆才貌出众,器宇轩昂,不知元华公主可有心悦之人?”
“我要嫁给摄政王南宫澈。”在使团里的一个女声响起。
众人朝她看去, 南蜀的使者端木解释道:“皇上, 这是我南蜀长公主元华。”
朝堂上众人了然,端木继续道:“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南宫澈沉思着,大臣们窃窃私语, 南宫澈若是想娶妻, 还轮得到南蜀公主选?
这京城多少女子想入王府的门, 皆是被拒, 就在大家都以为南宫澈会拒了这门婚事, 南宫澈的话无不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能娶元华公主是本王福分。”
元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自从三年前见了南宫澈便立誓要嫁给他,这一天她盼了三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南诏和南蜀联姻是为国事,且他是在朝堂上当着满朝的文武和南蜀的使者亲口许下的婚事,他再也不能反悔了。
他们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南蜀长公主元华想到这些,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在南宫澈看来,不是楚嫣,娶谁都一样。
既然南诏和南蜀要联姻,要他娶,他便娶,在他看来,不过是他的摄政王府多了一位女子罢了。
他的王府养多一个女子又何妨?
当即,他们二人大婚的日子也敲定了,就定一个月后,也就是二月初八。
退朝后,摄政王南宫澈娶南蜀长公主元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南诏。
楚府,楚嫣此时正在给苑子里的花儿浇水,杜若拿着一些布匹进来,肚子似乎憋着一肚子气,楚嫣见之:“怎么了?”
“姑娘我....”
“杜若。”
杜若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楚嫣回头便看见楚凌走了进来,“阿姐你怎么来了?”
“阿姐来陪你挑布匹的颜色啊。”
“嗯,那坐吧。”
楚嫣姐妹二人来到凉亭处,杜若把布匹放了下来,楚嫣想起杜若方才似乎想说什么,于是道:“杜若,你方才想说什么?”
“姑娘....”杜若看了一眼楚凌,似有犹豫。
“杜若,你先下去。”
“是。”
楚嫣的直觉告诉她,她们有事情瞒住,“阿姐,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阿嫣,有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怎么了?”
“我说了,你答应我不要太激动。”
楚嫣点了点头,楚凌握住楚嫣的手道:“摄政王和南蜀长公主定亲了。”
楚嫣听闻这话,身子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了原地,楚凌紧握她的手,她才慢慢缓过了神来。
她唇瓣颤抖再问了一遍:“他定亲了?”
“是。”
“所以,你也要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了。”
楚凌知道,这些天楚嫣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可是她知道,她心里还想着那人,这事让她知道,兴许是好的,至少她能彻底断了那些不该有的情意。
楚嫣的眼眶通红,她似在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可是终究忍不住。
楚嫣俯身抱住她,同时手轻抚她的后背,楚嫣伏在她的怀里不知哭了多久,这才抬起头看向她:“婚期是何时?”
“二月初八。”
“也就是一个月后。”
楚嫣突然想起他在北晋之时说的话,他说会在今年开春之时娶妻,原来,这一切他都盘算好了么?那当初为何说要娶她?
楚凌替楚嫣擦拭着脸颊的泪水,“阿嫣,不哭。”
“嗯,阿姐,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回去歇息下。”
“好。”
楚嫣转身回了卧房,楚凌看着楚嫣的背影,再看了看石桌上的布匹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不会被辜负。”
这些布匹是林苏派人送来的,全都是上好的布料,尤其送给楚嫣的这一匹,冬天已过,天气也暖和了起来。
林苏的的本意是想给楚嫣送些上好的布匹做衣裳,只送她一个会显得唐突,因此全府上下的女眷都送了。
林苏对楚嫣的心意全府上下明了,或许只有楚嫣这个局中人不知。
楚嫣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任谁前来都不开,也只有杜若能进去送饭,一直到三日后,楚嫣这才踏出她的卧室。
这三日她茶饭不思,小脸明显消瘦了许多,杜若和楚凌看着都心疼,不过看她肯出屋,想必是想通了,他们也放心了不少。
“杜若,陪我出去走走。”
“是。”
楚嫣在卧室里闷了三天,她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主仆二人踏上了马车,她们依旧来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这里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楚嫣置身于人海之中却觉满身孤独。
她穿梭在人群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书斋门前,她想起了和南宫澈在书斋的时光,她又看向书斋对面的清倌,那是他们第二次相遇的地方,记得那时自己和他在清倌的门口提退婚一事。
“姑娘,我们是要买笔墨吗?”杜若道。
“嗯。”楚嫣收回了目光,其实府中的笔墨还很多,她不知为何要进入书斋,兴许她只想看一眼那个曾经有他的地方。
楚嫣直接上二楼的藏书阁,她边走边看着书架上的书,当她看见在书架的第二排那本《一剪梅》的诗集,眸光定住了。
随即伸手取了下来翻阅着,不知不觉读了出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楚嫣想起她在梨苑画的画上,南宫澈在画中题的便是这句诗。
“原来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书斋老板的声音传入楚嫣的耳中。
楚嫣看了过去,只见老板走了过来,在书架的尽头还站着一个人,待楚嫣看清后,四目相对,她手中的诗集当即掉落了地上。
“哎吆... 三姑娘。”老板的声音响起,楚嫣才惊觉诗集掉落了地上。
“对不起老板。”
“没事。”老板此时已经捡起了地上诗集。
“楚三姑娘,你看,这位公子说想要你手上的这本诗集....…”
老板说着示意让楚嫣看向那人,南宫澈缓步走了过来,楚嫣当即觉得压迫感朝她袭来,让她难以呼吸。
“老板,你先下去。”
“是。”
楚嫣一听顿时急了,她最害怕和南宫澈共处一室,尤其看到他那骇人的脸色,她下意识想要逃跑,她刚迈出一步,便被南宫澈抓住了手腕,并把她按在墙上道:“三姑娘,你跑什么啊?”
“我....”
“我商量下这本诗集谁要好不好?”
楚嫣只觉手腕一阵疼痛,她挣扎道:“你弄疼我了,先放开。”
“疼吗?”
“你觉得是手比较疼,还是心比较疼?”
他眸光死死盯着她,如猛兽盯着口中的猎物,虎视眈眈。
楚嫣看着他冷漠神情,心被刺痛了,再加之手腕传出的阵阵疼痛,眼泪终究是流了出来,南宫澈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烦躁,他放开了她。
“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他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开了这里。
楚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比方才更凶,他现在是连看她都不愿意了吗?
南宫澈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绑了她,从来从来,他在她的面前,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顷刻间分崩离析。
南宫澈离开书斋后,不多时楚嫣也跟着出来了,书斋老板问道:“楚三姑娘,诗集还要吗?”
“不要了。”
书斋老板看着看道:“这两个人好生奇怪,原先抢着要这书,现如今找到了又不要了。”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斋的时候,站在拐角处的女子眼露寒光,她紧捏拳头,指甲刺入肉也不觉痛,而后,她走上前道:“老板,这诗集我要了。”
书斋的老板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异域服饰的女子迟疑了一下,而后才应道:“好。”
元华拿着诗集边走边看,“这破诗集有什么好看的?”
她随手扔了,回到她所下榻的驿站道:“百素,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百素道:“公主,她虽然回了楚府,可是摄政王派了暗卫保护她,我们的人找不到机会下手。”
“废物,抓紧时间动手,三天内我要见到她尸首。”
“不,本公主要她身败名裂,懂吗?”
“公主,你是想....?”
“没错。”
“既然她这么喜欢勾搭男人,找几个糙大汉给伺候她。”
“是。”
“手脚收拾干净了,别让母后知道,不然你我得死。”
“是。”百素说完转身而去。
回观楚嫣,她回到府中后,她又把自己关进了卧房里。
她坐了下来看着方才被他捏红了的手腕,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楚嫣,这不是你想要结果吗?你哭什么?”
没人回答她,只有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掉落。
直到楚嫣哭累了,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出自《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