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故人自难忘>第33章

  白珣夹紧马腹,假装马匹受惊,故意驾马冲向前去。白珣注意到,两旁的那些百姓看似惊慌,却都能准确的避开自己的马。若换成是普通百姓,全然不可能这般灵活躲开,或者是,脸上并无太多的惊慌失措。看来,这纡末,果然有问题。

  白珣看着前面的人群,决定再进一步试探他们,于是装作被马摔出去的样子,从马背上跳下,撞向人群。白珣撞倒在街边的人群,发现那些人并没有接住自己,反倒是被自己撞到了地上。

  就在白珣以为自己多心,误会了这些百姓的时候。起身之时,白珣没站稳,不小心压到了身旁路过的一男子,结果这男子反应相当迅速,立马将白珣从地上给拽了起来。那力气,可不像是一普通男子,分明就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巧劲儿和力气。至少,此人的身手不会比白珣差太多。

  白珣起身站稳后,留意到周围的人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他。趁着白郁下马前来扶自己,白珣继续装作扭伤十分严重的样子,任由白郁搀扶着自己一跛一跛的走向另一匹马,然后由着两个侍卫把自己扶上马背。自己之前的那匹马,则由侍卫骑着,缓缓向前。

  在城中转了一会儿,白珣一行人便出了城,继续往东。

  路上,白珣看了看身后的纡末,准备让白郁往南,从离羌取道先回雍州,让父亲派人前来接应。白郁却是不答应,害怕这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反而让哥哥落入虎口。

  白郁看着前方,说道:“哥哥放心,若是咱们到了耐宛,向那国王表明身份,即便这康訾真的是狼子野心,也断不敢公然加害于我们。好歹,我们也是宁国的皇室宗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白珣心中仍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白郁看了看灵霜递过来的羊皮地图,望了望头顶上空的烈日,说道:“再过两日便可到耐宛,哥哥别想太多。总归是要亲眼去看一看,才知道前面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再说了,若我们真在它康訾境内有个什么闪失,想来,那国王也不好向父亲,向宁国交代。毕竟,这皇室宗亲可与寻常商队不同。”

  ……

  快马加鞭,两日后,白珣一行人到了康訾王城,耐宛。

  王城就是王城,与纡末那个边陲小镇可就大不一样了。街上百姓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随处可见的商铺,还有几间兵器铺子。

  白珣早在进城被城门士兵拦下之时,便向城门侍卫表明了身份,所以,在城中,他们并未受到那些巡逻士兵的盘问。

  白郁跟着白珣进了一间兵器铺子,白珣带着那名懂西土话的侍卫在与铺子里的师傅交谈,认真观察着铺子里的兵器。白郁则是注意着耐宛街上时而出现的巡逻士兵。

  白郁看了一会儿,侧身,对着一旁的灵霜说道:“灵霜,我发现这耐宛城把守得真严,你看街上那些康訾的士兵,一会儿一支一会儿一支的,搞得我心里都有些发慌。”

  灵霜开解道:“郡主您怕是多虑了。这耐宛乃是康訾王城,巡逻的士兵自然是要多一些的。说不定,咱永兴城里巡逻的士兵比这里的还多呢?”

  一听到永兴,白郁心中便有些失落,甚至有些生气。转过身来,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弯刀,低声说道:“哪有。可自在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上午去国子学,下午去公主府的。别提多潇洒了。”

  灵霜一直留意着街对面的那些小玩意儿,未听清白郁说的什么。等到白郁说完了,灵霜才反应过来,问道:“郡主您刚才说什么?”

  白郁看了看那些兵器,抿了抿唇,眼神飘向街对面,说道:“没什么,我说,去年同哥哥去离羌王城都货罗的时候,也没见人家的王城里有这么多的巡逻士兵。”

  就在白郁和灵霜二人闲聊之时,突然,有一士兵对着街上一支巡逻的队伍指了指白郁这里,然后,这支队伍便朝着白郁他们走了过来。

  灵霜见了,心中有些紧张,立马站在白郁身前。

  那人见灵霜此举,走近之后,用一口十分不地道,十分生拗,听着十分别扭的中土话对着白郁二人说道:“国王请世子到王宫。”

  白郁听他说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白珣一行人便跟着他们,去了王宫。

  ……

  原来,这康訾的国王是个看着很和善的老头儿。这是白郁见到康訾国王第一眼的时候,心中留下的印象。

  白郁倒是没有注意其它,只觉得这老国王说中土话说得十分的慢,慢得她都快听得去和周公一同品尝这桌上的美酒瓜果了。而且说得还很别扭,听也听不明白。

  但是,不得不说,这康訾的葡萄酒还真是香。香气甘甜醉人,微微带了一丝涩,颜色又十分的鲜艳,倒真是比宫宴上的那些酒更为醉人。不仅酒香醉人,颜色更醉人。

  白郁倒是没多少心思听那国王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像念经一样的蹦出来中土话,倒是白珣,因为世子的身份,只好坐在那里,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听那老国王说话,还要时不时的回答。不过还好,那侍卫就端坐在白珣身后,能迅速准确的传达出那国王说的话。所以,白珣听得倒也没有白郁这般心身俱疲,昏昏欲睡。

  白郁坐了许久,久到险些就要睡过去的时候,迷糊间见白珣突然站起身,于是立马清醒了大半,跟着站了起来。

  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听他在那里念经了。

  从王宫出来后,白珣脸色不大好,看着白郁,说道:“这康訾果然有问题。”

  白郁不解,双眼带着困惑和朦胧,问道:“什么问题?哥哥刚才不是与那国王聊得挺好的吗?那国王看着很开心啊?而且他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和善,哪里有问题?”

  白珣看了看身后,摇摇头,说道:“不过是些假象罢了!这国王狡猾得很,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珣见白郁仍是未明白,只好牵着马,走到白郁身边,说道:“先出城,出去了,我再与你细说。”

  ……

  出城后,白珣接过身后侍卫手中的弯刀,说道:“这刀,就是证据。”

  白郁看着白珣手中的弯刀,想了想,问道:“真和那‘孔……’王子说的一样,这刀与那些被害商人身上的伤口吻合?”

  白珣看着手中的弯刀,然后将它抽了出来,看着刀刃在阳光下闪射出冷冷的寒光,说道:“八九不离十。这康訾的锻造技艺,不如乌弥尔的纯熟。尽管都是弯刀,但乌弥尔锻造的弯刀和这康訾锻造的弯刀,刀刃走势上还是有许多细小的差异。而且康訾锻造的刀,刀刃稍厚,刀身也不大轻便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