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公主当嫁>第54章 有一辈子的时间

  锦仪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林子安身上, 但是仍旧一派乖巧地向帝后问好,明里暗里地询问他们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宫里现在很忙应该需要他们去处理。

  她的小心思, 简直是众人皆知。

  帝后来这的本意就是带着林子安来长乐宫, 但是他一听到姜皇后说锦仪很担心他, 根本没法耐着性子跟在帝后的步撵慢腾腾走来。他健步如飞, 刚巧让帝后看到了锦仪飞奔扑进他怀里的一幕。

  “知道你有话和他说。”姜皇后有些心酸,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里开始惦念了另一个人, 但是感知到林子安对锦仪的爱意,又放下心来, “不过怕他找不到路, 将他送来罢了。”

  姜皇后嘱咐了锦仪几句,贴心地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只不过留了一个侍从, 说是到时送林子安出宫,实则是怕他们太久没见做了不合规矩的事。

  然,在锦仪眼里这个侍从实在不足为惧。她轻轻扬了扬下巴, 半夏便带着几个侍女将侍从引到后院。在长乐宫里只手遮天的公主殿下便堂而皇之地将林子安带去了自己的寝殿。

  她挥手让寝殿的侍女在殿外守着,刚关好门, 她手腕一紧,便被带进林子安怀里。他稍稍转了个身,便把锦仪抵在他与梁柱之间。

  锦仪不怕他会做些什么, 只是觉得他力气有些大,背后的骨头被震得生疼,她伸出手环住林子安的腰,像是给了他什么暗示,他偏下头来, 细细密密的吻便落在她唇角。

  所有的担忧、思念、喜爱与情.动全部化在唇齿的低吟之中。

  半夏守在门外,听得惊心胆颤,在轻咳几声无果后,又敲了几下门,门内果然没了动静。

  “急报说明日才到京都,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在半夏的刻意提醒下,他们从亲吻中抽离出来,锦仪好奇问道。

  “其他明日才到京都,可我不想多等一天。”林子安垂下眼,“我来看看公主有没有把我的心上人照顾好。”

  “照顾好如何?没照顾好又如何?”

  “照顾好了,我便任由公主处置;没照顾好,公主便由我处置。”他把锦仪抱起来颠了颠,“这么轻,便等着我大婚后收拾你。”

  “呸,婚期都没定,还想着大婚呢。”锦仪见他无事,小性子又使了起来,“公主府现在可不缺驸马,你得从伙夫做起。”

  林子安低笑,“公主,你说了不算,咱们的婚期已经定在了十二月初九。”

  ——

  林家军是在十月底凯旋的,对于锦仪来说十二月初九好像有些近,但自驸马定下的那一日起,礼部便在为公主大婚做准备,唯一麻烦的便是她的喜服。

  谁能料到林小将军出征大半年,公主一下子瘦成这样。

  汤汤水水不断地送进长乐宫,只希望锦仪的身子能补过来,到最后连公主的狸奴都圆了两圈,公主却没丰腴多少。

  锦仪对汤药很是抗拒,拒绝了御膳房的好意,“冬日成亲,喜服里多穿几件总能撑起来的。”

  只可惜这流言传出去,变成了公主生了怪病,不论宫里多少滋补的汤药都治不好。吓得姜苕当日便带着一盒老参进宫看望。

  姜苕长高了许多,已经比锦仪高了一大截,他忧心忡忡对锦仪道,“阿姐,若是太医院瞧不出来,我帮你找一个医女看看。”

  锦仪记得曾听姜皇后提过他带了一个医女回京,故意套他的话,“什么医女能比得上太医院的医术?”

  “旁得医女不好说,但是我说得这个肯定比得上。”姜苕说起这个医女突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她曾祖父起便是郎中,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什么古怪的症状她都能找到方子,阿姐怕苦,她也能制出糖药。”

  锦仪试探他,“这该不会是军营中的医女吧?你说要帮我看着林子安,不让他和医女接触,原来自己相中了人家。”

  “我那是惜才,不是相中了她!”姜苕立刻否认,“阿姐不需要医女,不见她就是。”

  锦仪捧着一杯热茶,看他振振有词的样子,一点作为阿姐提点他的自觉都没有。她可是从姜苕这个年纪过来的,这条老路没有捷径,可不是旁人说两句便能醒悟的。

  只不过看姜苕这样,他那份大婚礼得准备起来了。

  ——

  十二月初九是个吉日,天朗气清,尤其是宜嫁娶。

  姜皇后特意提前一晚同锦仪说了很久的话,她知道以锦仪的性子不会受欺负,他们住在公主府也不用侍奉翁姑,她只是担心男子的情爱太过短暂,而锦仪会落得伤心。叮嘱她往后的小脾气收一收,又说了许多夫妻之道的感悟。

  锦仪对此感兴趣的很,缠着姜皇后说了许多事,直到清晨刚有了睡意又被拉起来梳洗。

  她起床气大的很,但是一睁眼看到挂着红灯笼贴着双喜的长乐宫,忽得又没了脾气,不论是让她伸手,还是让她抬脚,抑或是让她忍着点,开脸了有些疼,她都只点点头。

  她这么乖顺,只是希望像母后一样,在很久之后回忆起大婚那天,想起的不是责罚了多少侍女,而是大婚的喜悦。

  这不是锦仪第一次穿喜服,毕竟尚衣局的宫人们为了公主大婚担心受怕,已经改了无数次。但是当她坐在铜镜前,看着白面粉腮,头簪步摇的自己时,仍旧感到陌生。

  “公主真是好颜色。”

  送嫁的贵女们和长乐宫的侍女们真心实意地夸赞着锦仪,哪怕在公主身边伺候这么久,看到盛装的锦仪时,她们还是觉得惊艳,怪不得公主提出那么无厘头的驸马要求,京都的儿郎们仍旧涌上前来。

  大婚的行程很多,锦仪的盖头刚落下时,便有侍女报,“吉时已到。”

  她被侍女们牵出寝殿,拜别父母又被太子背着上了花轿。太子同她差了许多年岁,她懵懂无知时,太子已经课业繁重,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太子少有背她的时候。

  “其实公主出降是用不上兄长背出门的。”太子忽而开口,“只是我还是想按着民间的规矩来,锦仪,你是我妹妹,这和我们是什么身份无关,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我知道,你是我阿兄。”

  “若是林子安欺负你,你不想同父皇母后说,和我说也一样。”太子又叮嘱了一遍,“你得记住,你是我妹妹,无论碰到什么事,我都是在你这边的。”

  公主出嫁的花轿从宫里绕了一圈出了宫,林子安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宫外,礼部的官员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指点他们要如何如何做,待得锦仪被安顿在公主府的新房内,已是夜里。

  明明周围的侍女和新房都是她熟悉的,可是锦仪仍旧很紧张,她手心都是汗,在仪式上时,生怕做错了什么动作,坏了美好的寓意,眼下则想着要洞房更紧张了。

  半夏见状端来糕点,却被锦仪拒绝了,“我不饿,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歇一会。”

  锦仪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侍女们有些好笑,“公主,驸马他瞧着挺好的,不吃人。”

  侍女们只想让她放松些,奈何锦仪听到吃人时,反应更大,催着侍女们离开,一个人正经危坐地等着林子安进来,她能听到院子里此起彼伏的祝福声,林子安现在也和她一样高兴吗?

  她的思绪放得很空,想要闭目养神,可是根本静不下心来,盖头遮在她眼前,她只能看到一片红海,直到脚步声传来。

  是林子安的脚步声,她听过许多次。

  她的盖头被挑开,便觉得眼前一亮,她猛地抬起头,是林子安来了,他与平日几乎没什么差别,除了将玄色衣裳换成了红色的喜服。

  “等了很久吗?”林子安伸手摸了摸锦仪的脸,入手软绵,像是宴席上做得喜桃,粉得粉,白得白,一口咬下去唇舌生香,“以后不会了。”

  锦仪没睡几个时辰,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她疑惑道,“不会什么?”

  “不会再让你等我了。”

  林子安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地将锦仪地步摇钗环通通摘下,又将桌上摆好的合卺酒喝完,在她注视着他的时候,搂住她的脖颈,一记缠绵的吻进而落下。

  锦仪的手攥着他的衣襟,她的手一直在抖,根本没法沉浸于缠绵的亲吻中,她一会想已经喝了合卺酒,马上就要做画册上的事了,一会又想屋里怎么这么热呢,明明是个冬日,林子安进来前,她还多点了一个炭盆。

  “专心点。”林子安察觉出自己在唱独角戏,轻咬着锦仪的唇瓣,他喝了许多酒,嘴下没个轻重,在锦仪的忍无可忍下被推开。

  “我有些热。”锦仪拽了拽林子安的袖子,“你让她们撤下一个炭盆吧。”

  林子安看着她水盈盈的双眼以及红肿的唇瓣,声音有些沙哑,“公主,撤炭盆是没用的。你嫁衣穿了许多层,那么厚捂在身上怎么能不热呢。”

  他一本正经地给她讲道理,甚至当着她的面,他手脚麻利地将新郎的喜服脱得一干二净,只剩一身中衣,他坐在榻边朝锦仪笑意融融地看去,似乎在问锦仪是否需要他动手。

  锦仪自然是不需要的,可是让她在林子安面前宽衣解带什么的,让她觉得更羞赧,她只好差使林子安将红烛熄了,想要趁着他转身的功夫,钻进寝被里。

  然,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又低估了喜服繁琐的程度。

  听到林子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更慌了,原本很好解的盘扣也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怎么也解不开,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林子安握住。

  “我来。”

  他似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连呼吸都要灌进锦仪的耳里,锦仪想她一定是中了什么咒,不然不会他一句我来,就轻易放下了手,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锦仪还夸了夸他,“只比半夏差一点。”

  “是吗?”林子安声音里满是笑意,他亲了亲她的鼻尖,又啄着她的耳垂,“我再练练,保准比她解得好。”

  这种事也要和侍女比吗,可见林小将军赋闲后添了多少怪癖。

  锦仪被他啄得痒痒的,躲开脸想要避开他,“你——”

  然,林子安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唇齿交缠间,锦仪被放倒在床榻之上,她知道林子安的手在胡乱寻摸,时轻时重,她头颈微仰,被粗粝划过带来一阵战栗,脚趾缩起又慢慢展开,整个人像是一朵花苞慢慢绽放。

  锦仪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只觉得筋疲力竭,连动根手指都困难,等整个人泡在温水里,水波缓缓从她肩头浇下,她才睁眼看了看手忙脚乱的林子安,她想若非他这么久,她也不会这么累,得和他说说才行。

  “还早呢,我帮你清理一下。”林子安见她醒来,把她从水中捞起,长袍一裹抱着她稳稳走向床榻,“再睡会。”

  这次就算了,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锦仪阖上眼很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心跳。让他轻些、快些的话今天不说也不要紧,等下次再和他说,或者下下次也一样。

  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