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五章 荒漠篇·南王

  “我……”慕千里这会儿伪装的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躲在被子里怯生生的说:“我叫慕千里。”

  “慕千里?”杨悠云复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唇角轻扬起来,由衷赞道:“君子,志慕千里,确是个好名字。想来你的父王母妃应是极爱你的,这会儿又为何将你一人撇下?”

  听见杨悠云这么一说,顾覆霖才幡然反应过来:对呀,这南王夫妇怎么把自己的爱子一个人抛下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顾覆霖想到着,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还伸手激动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扬悠云将顾覆霖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可爱的很,忍不住偷笑一下,抬眼,只见那个七岁大的孩子双手紧拥着被褥,孤苦伶仃的坐在榻上,眸中含泪,不由心生爱怜,凑上去,抚着他的背,将他拉入怀中安抚着:“别难过了,你若不想说便不说了。”

  被杨悠云温暖的双手这么一抚慰,慕千里立刻压抑不住心底的委屈,情不自禁的扑倒杨悠云怀里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父王带我和母妃去沧州封地巡游的路上遇到了刺客,父王和陈柄叔叔先带我逃了出来,可是母妃她……”

  “那你父王呢?”杨悠云听完这些,心头一颤,赶忙问道。眼下不见有南王,莫不是也遭遇了不测?

  “后来追兵追上来,父王便和我们走散了,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相同的话,被顾覆霖两口子同时说出来,则是不同的语气,后者简直难掩心中的窃喜,若不是看到自家夫人递来的一记刀眼,顾覆霖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兴的拍手称绝。不过,这可不能怪他心狠,毕竟人家古语有云:一切不以把对方整死为目的对手,都不是好对手!

  “哎,你也是可怜,不过你放心。你父王的下场我一定会派人去打听的。”听说自己多年的死对手生死未卜的顾覆霖,比他死对头的亲儿子还更想知道,南王是死是活,就连刚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顷刻烟消云散,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亲和起来。

  “是啊,你放心吧。”杨悠云拍着慕千里的后背,安抚:“我们会派人去打听你父王下落的,在打听到消息之前,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安安稳稳的住下来吧。”

  “对了,说起来,你和阿白也很有缘。”杨悠云伸手拉过自己的儿子,向慕千里介绍道:“你们两个是同日出生,只不过阿白比你早半个时辰,你便委屈一下,唤他一声阿白哥哥吧。”

  我才不叫他哥哥呢!慕千里在心里腹诽一句,这个称呼,他光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寄人篱下,话头又逼上来。不得已,只能勉勉强强的开口,对着顾拾白嗫嚅一声:“阿白哥哥。”

  顾拾白压根没想到,靠在他母亲怀中里的慕千里,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羊羔,乖乖的唤他哥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嗯嗯,好,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慕千里将头躲在杨悠云的怀里,气得脸都快绿了,今天真是他出生以来,最没面子的一天,以后,他要再叫顾拾白一声哥哥,他就不是人!

  当前,大人们哪里知道小孩们的心思,杨悠云高兴的将两个孩子搂到怀中,欢喜她的儿子阿白从此就有伴了。而顾覆霖则开心的难以自抑,庆幸着他的死对头终于出事了。

  然而,在一个名为荆河的偏远小县郡里,故事的发展似乎并没有像顾覆霖所期待的那样尽如人意。

  荆河的某家客栈里,老板娘正忙着招待店中的客人,胡子花白的账本先生则正拨着算盘上的筹珠,计算着客栈一日的收入。突然,老板娘招呼客人的吆喝声停下来,账本先生“哗啦啦”拨着算珠的手也捅下来,他们都看着门口,只见荆河县的县丞正率领着几个官兵风尘仆仆的向他们店中赶来。

  老板娘的心咯噔一颤,莫不是自己的店中出了什么事?慌忙提着裙子迎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县丞便着急忙慌的推开她,直接冲进了店里。

  客栈里吃饭的客观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喝酒的,手里的杯子“噼里啪啦”的摔倒地上,吃菜的,手里的筷子一松,也“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却都顾不得去捡,半央着身子,随时准备要跑。

  原本热闹的环境也顷刻安静下来,空气里还充盈着一丝紧张的氛围。眼看着生意做不成,老板娘怯生生的抬眼,观察县丞的脸色,见县丞的视线左右飘移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壮着胆子,正要问。那县丞却忽然变了脸色,抚着袖子“哗啦啦”的跪下,对着那老板娘的方向扬声吼道:“臣等恭迎南王王妃!”

  这一吼,吼得老板娘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回头望去,只见楼梯上,一个身着麻布素衣的女子,款款而下。满身的气度如莲花般,温婉敦肃。竟不像是在她们客栈中住着的哪位人。正疑惑着,那女子已经走到县丞和数十个官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就好似下一秒便要出言训斥。

  那县丞被那冰凉的眼神瞧的一怵,慌忙低下头认错:“臣等来迟,还请王妃勿怪。”

  “怪?”郑安洁双眼一眯,凝着眉轻叹一声,缓缓的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颔首低头,慢悠悠的从衣袖黎掏出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哗”的一下挥手展开,慢慢往眼角拭去,突然,才像缓过神来,撒气似的大声哭闹:“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还不快带我去见王爷。”

  老板娘这才恍惚回神,这不就是前几天,没钱住店,哭着喊着求收留的妇人吗?没想到竟还是南王的王妃?今日这摇身一变,别说倒真是一副王妃的架子,与那日那个躺在她店前撒泼打滚的妇人判若两人。

  县丞线显然也是被这位王妃前后不一的个性吓的一愣,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从地上匆匆起身,扬手迎着郑安洁往前走,一边殷切道:“您这边请。”

  “慢着。”郑安洁挥了挥手里的帕子,将手移到脑后抚着鬓角,一副贵妇高傲的气派,小鸡啄米般向那县丞吩咐:“这家老板娘待我不错,你记得替我赏她。”

  “哎,哎,是,那是自然。”县丞连连称是,一面殷勤的护送着郑安洁往门外走。

  这厢出了门去,郑安洁不知何故绊了一下,县丞忙伸手扶住,却还是挨了郑安洁一句训斥:“扶好了。”

  一众人挤挤囔囔的去了,店里的客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竟就是大名鼎鼎的南王的王妃?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与他们想象中的差之千里啊。

  来迎郑安洁的这位县丞姓李,是个偏远地方的小官,一辈子哪见过几个皇室。这次若不是郑安洁流落此处,他连个伺候皇家人的机会都没有,因而这会儿是上赶着巴结,一路上嘘寒问暖,全不落下。

  这会儿,到了县丞府,穿过府中长廊,便是后院,只见院子里坐落着几间厢房,其他几间都是半敞或全开的,唯有最偏的一间,门逢紧紧闭着,让人瞧不见屋里的丝毫光景,可见住在这厢房里的,定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郑安洁这一看便明了,这般谨小慎微的人除了她家王爷还有谁?夫妻重逢,本该是幸事。但郑安洁这会儿不想觉得幸运,她只觉的一股气憋在她心里,憋得她上下不快。还不等李县丞说,她便几步走上去,对着那严实闭紧的门就是一顿猛拍,将心里的怒火都发泄到门上,一边拍,一边带着哭腔大喊:“慕云怀,你给我出来,这日子你爱过过,不过了,老娘一纸和离书,休了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