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旌河谣>第35章 恨你是木头

  “雾隐山脉连绵,你可知营寨的具体位置?”,时间紧迫,花朝拾又不肯骑马,徐淅衍只得把他放到自己身后,两人共乘一骑。

  花朝拾死死拽着徐淅衍的腰带,一副随时会吐出来的模样,恹恹地答道:“你记不记得在雾隐镇时,有个热心阿婆说过,雾隐山脉中前面几座山去得,后面那两座去不得。”

  徐淅衍了然,“说是后面那两座山这今年突然出现了瘴气,想来便是敬天寨的手笔了。”

  雾隐山脉共有五座大山成环形而立,雾隐镇依靠着南面三座山而建,另外两座突然出现瘴气的便是敬天寨二当家所在之处了。

  徐淅衍带兵绕过雾隐镇,准备从背后直接攻入山中。他首先派出了一支精英小队去探查瘴气的情况,谁知这小队回来汇报道:“少将,那瘴气只有薄薄一层,再往深处走便稀释直至消失了。”

  花朝拾失笑,“这敬天寨竟然只用这么个小把戏便唬住了一镇子的人,看来定是他们放出了流言,说这山中毒瘴很是可怕害死了不少人云云。”

  此时第二支精英小队也返回了,“少将,已经找到入口了!”

  徐淅衍点点头,再三强调这次的首要目标是敬天寨二当家后,便直接命令骁勇营的士卒攻上山头。

  山贼最不好对付的一点便是狡兔三窟,他们居于大山之中,往往很难一网打尽,搜山又极耗费人力物力,于是徐淅衍直接将剑指向了匪首。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二当家,剩下的小喽啰自然也就好对付了。

  骁勇营这次前来的人马极多,不一会儿,便有士兵来报:“少将,匪首已被擒获,只是让那些普通山贼跑了不少。另外,这两座山一座富含铁矿石,另一座则被掏空用作驻扎以及制造兵器的场所。”

  花朝拾撇嘴,在山肚子里打铁,怪不得那营寨里又闷又热。

  徐淅衍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将二当家严加看管后,扭头看向花朝拾:“你此番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花朝拾鼓着腮帮子,明显心中有气:“你不要拘着我,我想玩时候便出去玩,想赖床便赖床,不会耽误了正事,如此而已,不算过分吧?”

  徐淅衍不满,“军营里怎能如此任性而为?”,花朝拾当即气得更厉害了,怒道:“那魏天成留我做山大王呢!好吃好喝供着,还将他账下的银钱拿给我叫我随便用,早知道你这么不通人情,我还不如去当山大王呢!”

  徐淅衍噎住,半晌才恨恨地道:“我就知道那魏天成不安好心,竟然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了!”

  徐淅衍一把将花朝拾提上马,避开其他人悄悄在他耳边说:“咳,那便依你。你若是想出去玩,一定要叫上我同行,知道吗?还有,此事不可张扬,不然那些个副将知晓了,要该说我徇私了。”

  花朝拾这才乐呵起来,喜滋滋地仰着脑袋,徐淅衍无奈,“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人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花朝拾,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几岁?”

  花朝拾“切”了一声,捶了一拳在身后人的胸口上,却被铠甲硌的生疼,甩着手反驳道:“你以为谁都似你这般?像个木头似的,又呆又木又严肃。”

  徐淅衍当下便觉得自己多嘴了,他向来说不过花朝拾,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于是乖乖闭上了嘴,让花朝拾的碎碎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了。

  不久,魏天成就得知了二当家被捉的事,他安抚了手下,又以雷霆手段收编了一部分二当家的势力。安排好一切后,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屋内,想着先前见过的那人。

  许久,魏天成感慨地笑了笑,“花朝拾……没想到你真能猜到这一步,果真厉害。”

  骁勇营内。

  晚上为庆贺今日赫赫的剿匪战果,徐淅衍特许士卒们休整一夜,开起了庆功宴。许久没热闹过的花朝拾高兴坏了,一时贪嘴便多喝了两杯酒水,又哭又笑地耍起了酒疯。

  众人皆知这次花朝拾立了大功,索性便随他去了。

  可这人却越闹越过分,醉眼朦胧地搂着赵副将道起了歉,“赵…赵勇,我真不是故意骂你的,实在是,实在是你的提议太蠢了,嗝…我不对!我改!你可得原谅我啊……”

  说着便“吧唧”一口极响亮地亲在了赵副将脸上。

  其他将士都看呆了,赵副将本就耿直,红着脸慌慌张张地一把推开了花朝拾,“花…花军师,我不怪您!真不怪您!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花朝拾被推了一个踉跄,斜靠在矮桌旁,手中拎着粗瓷酒壶,面色白皙而微微泛红,墨发略显凌乱地搭在起伏的胸前,目中全然没了清明,“赵,赵副将打我!徐淅衍!你快…快管管他!”

  徐淅衍黑着脸扯走了他手中的酒壶,直接将人拽了起来,“你们继续,我送花军师回他的营帐休息。”

  几位副将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此时却全都不敢作声,实在是徐淅衍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恐怖了些。

  花军师惨了,众人均同情地想道。

  徐淅衍扛着花朝拾没走出几步,肩上的人便极力挣扎起来,“你,你放我下来!你再扛着我,我…我要吐出来了……”

  徐淅衍脚步一僵,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将人放了下来。又将花朝拾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路上,徐淅衍试着用幼时的口吻哄道:“难受吗?以后要少喝酒,要听话,好吗?”

  花朝拾哼哼唧唧地不答话,待一进到营帐,便转身将另一只手臂也搭在了徐淅衍肩上,牢牢圈住了他的脖颈。

  “你…你可真是块木头。”,花朝拾说得含糊,可徐淅衍却听得清晰。

  这不是花朝拾第一次喊他木头了,可在极近的距离下,看着花朝拾紧抿的薄唇,徐淅衍突然感觉到,他好像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营帐漆黑,徐淅衍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正紧张而雀跃地期待那张唇中再吐出些什么话语来,花朝拾却蓦地松了手,腿一软便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徐淅衍呆愣半晌,心中好似空空落落的。他走到床边,伸手轻拭过花朝拾的唇,“不准离开,也不准亲别人,花朝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