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和离后他跪了>第65章

  亲近

  那日依旧不欢而散, 谢七看着谢云舟落寞的神情双眉渐渐皱起,“主子,您就不能不管二小姐吗。”

  这几日朝中已经有多人向谢云舟示好, 想把女儿嫁给他,还都是贵女, 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

  偏偏谢云舟理都不理,满眼满心还是江黎。

  谢七每次见他在江黎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都很心疼, 二小姐不知, 可他是知晓的, 为了二小姐, 主子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隔三差五剜心取血, 还不敢当着二小姐的面取,怕血腥味冲撞了她, 惹得她不快。

  整日担忧着她身上的毒, 不断派人出去找寻解药,若是有了好消息,那日主子便会高兴许久,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若是没有,主子便又会恹恹的。

  有外人在时还看不出什么, 无人时, 常常盯着那半截金簪一看便是多半宿, 觉都不睡。

  不只这些,关于二小姐的身世, 主子也是极其上心, 但凡有消息都会亲自去查看。

  前几日又伤了腿, 这几日走路脚都是跛的, 偏偏江大人不分青红皂白还打了主子。

  口口声声说,主子坏心思。

  主子哪来的坏心思,他对其他人暂且不论,单说二小姐,那可是用命在守护。

  瞧瞧他身上新添的这些伤,都是为了二小姐才有的,胸口那里最是狰狞,上次老夫人无意中看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醒来后,对着主子又捶又打,问他打算为了江黎作践到何时?

  江黎的命是命,是他的命难道便不是命了吗。

  难道他忘了,他还有责任在身。

  主子那时怎么回答的?

  谢七想了想,忆起,主子说道:“之前我一直都在为百姓活,为大燕朝活,为谢家活,以后我只想为阿黎活。她若安好,我便也安好。”

  谢老夫人说他枉读圣贤书,骂完后怒急攻心再次昏过去。

  谢七还真没见主子对哪个人这般好过,二小姐当真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可是他就是很不明白啊,为何二小姐对主子的付出就是视而不见呢,满眼都是荀衍。

  “主子以后还是莫要对二小姐那般好了,”谢七给谢云舟端来汤药,垂眸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双眉拧到一起,“反正二小姐也不会对主子心软。”

  谢云舟刚刚端起的碗盏随即又放下,猩红着眸子去看谢七,沉声道:“跪下。”

  谢七抿唇,咚一声屈膝跪到地上。

  谢云舟冷着一张脸道:“那日你在船上说的话我只当你是初犯,只是命你远离并未对你做什么,岂料你越来越没规矩,说话越来越放肆。”

  “谢七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你对主子都敢搬弄是非了!”

  谢七跟在谢云舟身边多年,谢云舟从未把他当成属下看,他把他当兄弟,当朋友,也允他没大没小。

  只是他近日有些太过了,谢云舟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怒意,“你若是不想跟在我身边大可去别处,我不会拦你。”

  “主子我没有。”谢七低声道,“谢七至死跟着主子。”命是谢云舟救的,谢七那时便发誓,他会一直跟在谢云舟身侧,直到死去。

  “好,既然你决意要跟着我,那有些话我便同你讲清楚,”在谢云舟心里,江黎便是最重要的,他不允任何人说她的不是,谢七也不行。

  “我心悦阿黎,你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谢云舟眸光阴戾道,“若是日后再说些不妥的话,军法处置。”

  谢云舟直勾勾睨着谢七,“我并非同你说笑,你且记住,你若把我当主子,那么江黎便也是你的主子,若是有日她有危险,你定要护她周全。”

  “是。”谢七跪地叩首,“属下遵命。”

  话到这还没完,谢云舟挑眉,“你起来自己去领罚。”

  谢七站起,躬身走了出去。须臾,庭院里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施鞭的人见状皱眉出声:“谢护卫可以了吧。”

  谢七挺直背脊,双手握拳,咬牙说道:“不够,继续打。”

  这夜的鞭打持续了一刻钟,谢七脸色惨白的任鞭子抽打,吭都不吭,心里只记住一句:

  主子心悦二小姐,二小姐也是他的主子,他也要护二小姐周全。

  -

  次日,别苑

  江黎原本以为只是谢云舟脸上有伤,没成想江昭脸上也有,只是比谢云舟的要轻些。

  她蹙眉走过去,仔细端详着江昭的脸,问道:“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江昭唇角也有豁口,在唇角稍内侧,不是那么显眼,但脸上也有淤青,一看便知道是跟人打架所致。

  江黎想起什么,问道:“你同谢云舟打架了?”

  提到谢云舟的名字江昭就气,拧着脖子说道:“别同我提他。”

  “兄长,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江黎让金珠取来金疮药,拉着江昭坐下,边给他上药边问道:“为何打架?”

  “不是打架?”江昭沉声道。

  “不是打架是什么?”江黎瞧着他脸上的淤青明明就是打架,还不承认,“你们都是朝中重臣,这样厮打成何体统,小心天子重罚。”

  天子这两天心情确实不大好,江昭已经挨罚了,今日早朝后,在御书房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快跪碎了。

  “说说吧,到底是为何打架?”江黎再次问道。

  “真没打。”江昭道,“谢云舟他怎敢对我动手。”

  “那你这脸怎么回事?”

  “……跌倒了摔的。”

  事情的始末是,江昭气急去打谢云舟,一个没收住,脚滑摔倒了,脸磕在了椅子上,顺带把唇角磕破了。

  说起来有些丢人,江昭没细说,只道:“总之就是怪谢云舟。”

  谢云舟毕竟跟江昭是同僚,江黎不想因为自己惹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快,“兄长你若是还为和离的事迁怒与他,其实没有必要,我都不在意了,兄长又何必在意。”

  “你真不在意?”江昭担忧的还是江黎,少时他对她未曾多好,现在想补给她,想给她最好最好的。

  “嗯,不在意。”江黎眉眼弯弯,脸上含笑,“人生这么长,为何要为了一一件不开心的事让自己难过呢,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不是更好。”

  江昭听罢点点头,“对,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说到快乐,江昭想起了江藴,下意识的叮咛江黎,“阿藴若是来找你,你记得要小心些。她…她送给你的吃食,不喜欢可以不吃。咱们虽是兄妹,但阿黎,你没必要迁就任何人,做你自己便好。”

  江黎回视江昭,重重点头,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晃了晃,一张白皙的脸越发莹润好看,“好,我听兄长的。”

  江昭伸手摸了摸阿黎的头,像小时一样夸道:“阿黎真乖。”

  话音方落,门外传来声音:“阿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何玉卿抬脚迈进屋内,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江昭时倏然顿住,眼睫轻颤着转头看向另一处,轻咳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拎着东西转身便要走。

  江黎站起,快走几步来到何玉卿身侧,一把拉住她,“走什么走,一起用午膳。”

  何玉卿眼角余光里看到江昭低下头,双手交错搭在身上,那副样子似乎显得很局促,她抿抿唇:“不了,我真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江黎不让她离去,硬是把她拉进了屋内,“你先坐,我去命人端茶水。”

  江黎越过江昭时伸脚踢了他一下,随后才离开。

  屋内没了其他人,江昭慢慢转头看向何玉卿,见她鬓角有汗,从腰间取出帕子便要为她擦拭,快要触上时,他蓦地顿住,惊醒般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不肖想吗?

  为何还要这般情不自禁?

  一连反问自己三次,人也显得冷静了不少,压了下纷扰的思绪,他客套问道:“你近日可好?”

  瞧着她脸色红润应该还好,就是人又清瘦了些,看着便叫人怪心疼的。

  “安好。”何玉卿客气回道,他语气有多生硬,她便有多生硬,手里一直拎着给江黎带来的果子。

  “那个重不重?要不要放下?”江昭轻抬下颌问道。

  “还好。”何玉卿淡声道。

  江昭也不知两人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莫名的心颤了下,他喉结轻滚,“阿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何玉卿慢慢侧眸睨向他,眼眸里流淌着异样,唇角轻扯,又是淡淡一笑,“怎么会。”

  “你真不气我?”

  “不重要的人有何好气的。”

  不重要?

  江昭脸上的笑意退下,心底生出一抹酸涩,原来,他是不重要的人。

  何玉卿看到他征愣的样子,没忍住开了口:“这不是阿昭哥你希望的吗?”

  他确实这般说过,希望何玉卿不要把心思放他身上,他只是不重要的人罢了。

  何玉卿红着眸子问他:“你真如此想是吗?”

  他回:“是。”

  是他自己说他不是重要的那个人,也怪不得她这般讲。可,为何他还是会难过呢?

  江昭缓缓站起,脸上的痛意好像瞬间加重了,他轻嘶一声:“我记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何玉卿说什么,他转身离去,脚步隐约有些踉跄,那道挺拔的身影今日似乎颓废了很多,背脊微微弯着,像是庭院里折弯的那株树,隐隐的还透着一抹孤寂感。

  他迈出门槛时,没太注意还被绊了下,险些摔倒。

  何玉卿见状站起,脚尖微动了下,待江昭回身看她时,她又缓缓坐下,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眸光一直盯着对面墙上的画看。

  其实,她眼神一直在江昭身上。

  可这幕落在江昭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她看着浸润在光影中的女子,芙蓉面,柳叶弯眉,不点而赤的唇,心忽地一颤,一颤后,瞟见她疏离的眼神后,心又莫名沉下去。

  到底,还是他错过了。

  江昭很少饮酒,这日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在唤何玉卿的名字。

  何玉卿并不知,她恹恹的同江黎用着午膳,手里的筷子始终没夹起什么。

  江黎摇摇头,唤了她一声,“阿卿。”

  何玉卿抬起头,“嗯?”

  江黎努努嘴,何玉卿顺着江黎眼神看过去,米粒都溢到桌子上了,她笑得牵强,“抱歉,没看到。”

  她眸底都是失落,当然看不到。

  感情的事不是旁人能说通的,心悦与否也只有自己知晓。

  在江黎眼里兄长是极好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为他说些什么,因为何玉卿值得更好的。

  江黎未曾劝说,更未替江昭说一句好话,她心知,若是有缘定会在一起,若是无缘强求也求不来,就像她与谢云舟。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如陌生人。

  -

  翌日一早,荀衍亲自驾马来到别苑,说要带江黎去郊外骑马,江黎这才忆起,她答应过荀衍,为了感谢他帮忙收购粮食,她允他一个要求。

  那时他好像说了什么,只是风太大,掩了他的声音,她挑眉去问:“衍哥哥你说什么?”

  荀衍敛了那道炙热的眸光,噙笑道:“陪我去郊外骑马吧。”

  是江黎说的,他提什么要求她都应允,“好,我去。”

  她便这样应允了。

  金珠有些担忧江黎的身子,说道:“公子我们小姐可不可以先坐马车出城,你也知晓小姐身子不好,奴婢怕她不适。”

  荀衍知晓金珠的担忧,淡声道:“好,我同他一起坐马车。”

  有荀衍在,金珠银珠也不好陪着,她们坐的另一辆马车。

  今日天气不错,清风和煦,吹拂在身上并不冷,江黎出门前喝了汤药,身子有些无力,她斜倚着软榻,同荀衍下着棋。

  “衍哥哥,你可又要输了。”江黎含笑道,清澈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荀衍抬眸去看,一下子浸在她碧波般的眸光里,微微征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黑子,“阿黎,这局你输了。”

  江黎眼睑半垂定睛去看,还真是,她点点头,“还是衍哥哥更厉害。”

  荀衍瞧着她促狭的眸光,这才顿悟,她方才是在提醒他,实在这局是她让了他,他轻笑:“阿黎越发淘气了,连衍哥哥都敢取笑了。”

  江黎知晓荀衍是真心为她好,也定不会生她的气,眉眼弯弯道:“不若再来一局。”

  莫说是同江黎下棋便是这般陪着她什么也不做,荀衍也是愿意的,“好啊,再来一局。”

  随即两人轻笑出声。

  银珠隔着老远便听到了,挑挑眉:“小姐每次同荀公子在一起都会非常开心。”

  “那是因为荀公子待咱们小姐是实打实的好。”金珠道,“今日荀公子又送了药材过来,我刚看了都是些难寻觅的药材,价值连城呢。”

  银珠托腮道:“若是小姐能同荀公子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这话可不要乱讲。”金珠戳了下银珠的脸颊,“小姐的事小姐自有打算,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小姐不会还对谢将军有什么吧?”银珠抿抿唇,“其实谢将军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同荀公子比起来,还是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不够良善。”

  银珠说起来没完,惹得金珠轻嗤,“别乱议主子的事。”

  银珠吐吐舌尖她哪有乱议,就是太闷随便聊聊嘛。

  不多时,前方马车里再次传来笑声,“衍哥哥这局我赢了,你说了要送我礼物的,送什么?”

  江黎唯有在荀衍面前才会如此开怀大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有人欺负她,他挺身而出护她。

  她不开心了,他变着法子哄她。

  她被训斥了,他便去教训那些训斥她的人。

  总归,他不会让欺负她的人好过,他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阿黎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

  “是。”

  “你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不怕。”

  荀衍眸底淌着笑意,似乎不论江黎说什么,他都会应允,“你说。”

  江黎唇角慢慢放下,杏眸里簇拥着璀璨的光,眼尾轻勾,扬起一抹悠然的弧,好像有星辰溜进了她的眼睛里,一眨一眨的。

  车帘轻晃,日光拂到她脸上,白皙如玉的脸染了淡淡的红,似娇艳的花般美丽。

  “我要衍哥哥长命百岁。”

  不求他给什么,只愿他长命百岁。

  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怕是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

  荀衍喉结轻滚,心底的念想陡然间放大,那颗握在他掌心的白子染了湿漉漉的汗意。

  压抑了许久的心思好像再也压抑不住,他手指微缩,眼睑垂下又抬起,眼睫漾出一抹蜿蜒的弧,“阿黎,我——”心悦你。

  后面三个字还未曾说出,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眨眼的功夫便来到马车旁,谢云舟试探地唤了声:“阿黎。”

  江黎未开口,荀衍先开了口,窗帘掀起露出他那张俊逸的脸,眉梢淡挑,“谢将军有事?”

  谢云舟身子侧转又定睛瞧了瞧马车,是江黎常坐的那辆,荀衍为何在马车上?

  他淡声道:“阿黎呢?”

  荀衍眸光朝后方瞥了下,随即用身子挡住了谢云舟的视线,任他怎么看,都窥视不到车内的情景,更看不到倚着榻子看书的江黎。

  倒是隐约的能闻到一抹熟悉的牡丹花香。

  他剑眉皱起,“阿黎,我知道你在。”

  江黎握着书的手指微缩,唇无意识抿了抿,左侧肩膀有些累了,她调整了姿势,继续看话本。

  上面有一段很有趣的内容,她唇角勾着淡淡笑起,指腹在边角处轻轻摩挲。

  谢云舟没等到回应,又探头唤了声:“阿黎,我有话要同你讲。”

  谢云舟得到线报,城外来了一批身份不详的人,江黎若是这般出去,万一遇到坏人可如何是好。

  他是来阻止她出城的。

  “阿黎,你身子刚好些,不易乱走动,若是你觉得烦心,可以在城中逛逛,城外还是不要去了。”

  荀衍敛了眼底的笑意,沉声道:“怎么,现下阿黎出城都要谢将军应允了?”

  “谢将军不觉得管的太宽了么?”

  荀衍轻拂衣袖,“谢将军若是无事还是多去管管营中士兵的好,他们才是谢将军你该管的,至于阿黎,她有我,不劳谢将军费心了。”

  最后那句落在谢云舟耳中尤为扎心,江黎每日见他都会说那般的话,不劳他费心。

  他也不想费心,可怎么办呢?

  他心系她,根本不能不费心。

  “荀衍,我在跟阿黎讲话,不是跟你。”谢云舟冷冷道,“你勿要多言。”

  “你当我乐意更你讲。”荀衍勾唇,“若不是你挡着在我们马车前,我也懒得跟你多言。”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江黎终于开口了,缓缓坐起,还是之前拒绝过他无数次的话。

  “不劳谢将军费心了,衍哥哥会照看我的。”江黎道,“刘叔,走。”

  车夫挥起鞭子,刚要落到马背上,谢云舟一跃从马背上跳起,然后一把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扯鞭子到了自己手里,他足尖轻点落在马车上,趁荀衍不被撩起车帘,拉过江黎的手腕把她从车内拉出。

  他动作太快让人应接不暇,等荀衍反应过来时,谢云舟已经揽着江黎的腰肢把她抱坐到了马背上,她在前,他在后。

  一声“驾”马儿飞驰而出,马蹄高抬,扬起尘埃,风吹来,尘埃仿若迷雾般散开,方才还在眼前的两人,眨眼消失不见。

  荀衍大怒,跳下马车,唤了声:“阿川。”

  阿川拉着两匹马过来,荀衍跨坐到黑色骏马上,扬长而去,又是一阵尘埃扬起。

  惹得路人轻咳出声。

  阿川欲追时,被谢七拦住了去路,谢七挑挑眉:“急什么,把我打趴下你才能去。”

  须臾,厮打声传来。

  谢云舟揽着江黎朝前奔去,也不知要去哪就那样顺着路跑啊跑,若是可以,他希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若是再可以,他希望能一辈子这般抱着她。

  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江黎可没有,她未曾骑过这般快的马,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身后那人存在感太强,她不想挨他太近,可刚朝前挪一点,马又快了起来,为了稳住身子,她又不得不朝后退去。

  身子依旧晃动不停,她只能继续后退,直到贴上他,才安稳了些,心跳才平复了一点。

  可也只是一点,她还是很怕,肩膀抖,声音打着颤,“谢谢云舟你到底要作何?”

  谢云舟想做什么?

  他想同她共乘一骑,想带她看遍燕京城的繁华,想把爱意诉说与她听,想听她唤他一声:阿舟哥。

  他胳膊紧了紧,把人圈怀里,感觉到她的战栗后,脸微微贴近,附到她耳畔轻柔道:“阿黎,别乱动。”

  灼热的气息拂进江黎耳中,带起一阵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荡起波纹,一圈一圈扰得她轻颤。

  热意太浓,她下意识偏头去躲,身子也朝一侧倒去,眼见要掉下马,慌乱中她握住了谢云舟的手。

  她在脑海中想象了下被马蹄踩死的画面,太过血腥,她可不想有这样的死法,眼下也没其他人能救她,她只能把希望放谢云舟身上,颤着声音道:“扶我。”

  日光映得谢云舟那张脸格外绽亮,如墨染的眸子溢着浓郁的光,他唇角若有似无挂着笑意,声音是难得的低沉动听。

  伴着风声,江黎听到他问:“真要我扶?”

  当然要他扶了,她马上要掉下去了,点点头:“是。”

  谢云舟心里翻滚起巨浪,这可是她自和离后第一次对他轻声软语讲话,像是猫儿在抓挠,痒痒的。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若是给张同看到,八成会说一句:没节操的,丢不丢人,笑得也太不值钱了。

  平日若是谁想看谢云舟笑,那估计只能在梦里了,谢云舟那张冰冻的脸,可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笑。

  可就是这样一个冰冻的脸面对江黎时,没有下线的笑了一次又一次,要是张同在,定会找来画师给他画上,作为日后调侃他的趣事。

  张同说的最多的便是,将军你可是男子汉,别做丢老爷们脸的事。

  张同之所以这般讲,则是因为连着几日看谢云舟在那扎纸鸢,张同听闻谢云舟有个侄儿,以为他是为了哄小孩子开心,问了后才知晓,不是哄孩子,哄娘子的。

  还是之前和离的那位。

  张同一逮到机会便调侃他,将军变了,成街边流浪的小黄狗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了一个词,张口便用,舔狗。

  对不对先用了再说。

  在江黎急呼声传来时,谢云舟揽上她的腰肢,用力一扯把人拉了回来,安安稳稳落在了他怀里。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松开缰绳去扯披风的领子,扯开后,猛地一挥,披风落在了江黎的身上,把她裹紧,只露出头。

  他微倾着身子,脸颊若有似无碰触着江黎扬起的发丝,心也跟着马蹄声一下一下跳快。

  若是可以,他希望这趟骑行没有目的地,就让他们地老天荒骑下去。

  他抱着她,她贴着他,长长久久。

  他的想法是这般,可江黎不是,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喊着谢云舟要他停下,太过害怕,身子再次战栗起来。

  颤着颤着,不由自主的朝后倾去,似乎碰触上他,她的心才能安下几分。

  那些训斥的话改成软语,“谢云舟,再不停下,我要晕了。”

  谢云舟只觉得胸口一阵暖意,周身也跟着热起来,那撩人的女子清香悉数进了他鼻息间,好似花儿绽开,让人心旷神怡。

  不觉沉醉其中。

  谢云舟的眼底倒映着江黎的脸,她偏头睨着他,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这是和离后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有些不舍得放手,指腹微微加重了些力道,惹得她轻嘶一声,他随后松开手。

  江黎启唇,“我真要晕了。”

  几乎在她声音落下时,勒马声传来,马儿缓步停下。谢云舟凝视着她,像是要把这幕印在心里。

  少倾,他先下跳下马,随后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抱了下去。

  软玉温香同记忆中一样,他眼尾轻扬,唇贴着脸“阿黎,我——”

  “啪。”江黎刚落地,还未站稳,抬手便给了谢云舟一巴掌,脸颊上染了莫名的红,眼睫颤着说道:

  “若有下次,便不是这般轻易放过。”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月开始平时日六日七,周末日万。

  老婆们六一快乐,祝老婆们越来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