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珩从没见过喻温白这么心急。
台上时他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余光瞥向台下就见到喻温白在低头搬弄手机,光线昏暗,也能依稀辨认出他认真打字的模样。
直到校庆结束、他被人架着拉去庆祝, 喻温白都始终站在抬眼可见的地方, 也不光周围人异样眼光, 漂亮的眼睛专注的盯着自己。
每每四目相对, 男生都会微弯起眉眼,举起手机在掌心晃晃,示意他看消息。
徐嘉珩其实刚下台就看过了,那句直白大胆的「我想快点做」, 看的他险些直接将手机丢出去。
知道喻温白着急,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
但没关系, 徐嘉珩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步调, 他已经提前在海边订好餐厅,特意选在新年前一天, 就是想把话说开。
之后如果喻温白还坚持要做, 也能安慰一句水到渠成。
“珩哥,我们现在要一起去吃烤肉, ”台上调侃过他的女主持默默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人, 笑的意味深长,
“我猜你和人又约就不喊你啦, 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哈。”
周围人个个都是人精, 从开始庆祝就发现徐嘉珩心不在焉地总往外看, 再看见门外眼巴巴喻温白,还有什么不懂的。
“是啊是啊, 珩哥有约就快撤, 别耽误你和喻校草约会哦。”
“果然帅哥只和帅哥玩, 俩人光是站一起都觉得赏心悦目。”
“好不公平,为什么学校没给我分配大帅哥当室友,哦原来我是女的,那没事了。”
熟识的同学朋友说话都很随便,徐嘉珩简单打过招呼后起身离开,看着喻温白栗色的眼睛亮起来,勾唇笑了笑。
他正要开口:“我们要不要先去——”
“我准备好了,现在回家吗?”
喻温白眼底跃动的光点,将他此刻的期待暴露的一览无遗,他像是迫不及待要拆礼物的小朋友,甚至没注意到徐嘉珩微微抽搐的嘴角,锲而不舍地继续道:
“不做全套的话应该很快,我尽量控制在十分钟内解决——”
十分钟?
瞧不起谁呢。
“先不着急做,”徐嘉珩被这个时长深深刺激,再不忍打断也逼着自己开口,“你不饿吗,要不要先去吃饭?”
“我不饿啊......”喻温白从迟疑语气中觉出不对劲,倏地止声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等下不方便吗,还是因为什么不太行——”
“.......我做。”
“啊?”
“我说做,现在就做,”徐嘉珩听见自己后牙咬紧的摩挲声,一字一句艰难从唇缝中蹦出来,
“走,现在就回家。”
——
“......小伙子啊,你还好吗?”
公寓附近的便利店内静悄悄的,收银台的店员再次看向表情绝望的徐嘉珩,忍不住道:“有啥我能帮忙的不?”
他在这开店少说也有二十年,头一回见男的买计生用品买出视死如归的架势,进人门起就不由得多看了徐嘉珩两眼。
啧,小伙子看着年纪不大,长得高大帅气又一身名牌,怎么买这玩意还不情不愿的?
难道是那玩意儿天生不行?还是年纪轻轻就体虚、每天还要被迫交公粮?
“年轻人啊,”再看人时,店员眼神多了几分怜悯,语气都柔和不少,“好好保养身体,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千万别灰心啊。”
徐嘉珩再想别的,没听见对方说话:“嗯?”
视线在结账处前几排小盒子上扫过,到最后也只递过去一瓶纯净水,付款后心事重重地在对面的就餐区坐下。
他到现在也没整理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田地。
不得不说,喻温白拿捏人很有一套,激将法直狙是个男性都不容置疑的尊严,徐嘉珩计划彻底被打乱,回神时人已经开车直奔家里,来便利店还是猛然想起家里什么都没准备,逃难似的临时买的。
手机震动,是喻温白发来消息:你还在买东西吗?刚才有人提醒我这里不能停车。
徐嘉珩一阵头疼:家里没吃的了,马上回来。
深吸口气,徐嘉珩双手交叠抵着前额,闭眼开始回想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被通知要做而不得不看小视频恶补相关视频的情景。
第一步是什么来着?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那时担心喻温白会哭所以特意做过笔记,还被齐东意外撞破;但时间过去太久,现在只能绞尽脑汁地尽可能回忆,生怕过错任何细节。
徐嘉珩边回忆边感叹,他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尤其发烧那晚看人可怜巴巴地掉过眼泪后,徐嘉珩绝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如果不是喻温白催得太紧太急迫,徐嘉珩更倾向于细水流长的进展,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倒像是他真有什么隐疾一样。
“......就这些吧。”
看都没看地从货架上扫荡两篮子吃的,徐嘉珩最后眼尖的抓了几盒特大号,烫手似的塞进零食堆,又无奈地摇头轻叹。
买东西买的像是做贼,人生也是头一回体验。
“年轻人别垮着脸啊,你听叔一句,”这里的店员今天格外热心,两次结账都主动聊天,语气诚恳,
“再大的事,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就都过去了。”
徐嘉珩嘴角抽搐,心想他这事怎么躺着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谢谢。”
元旦前一天的下午,不少学校和公司都提前放假,商铺和饭店都早早开张,路边街上比平时要繁华热闹不少,连向来清冷的公寓走廊都飘满菜香,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餐桌腿边堆放着大包小包,喻温白看着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人,轻声道:“你可以直接去床上躺好,我洗个澡,准备好久来。”
徐嘉珩深吸口气,起身走向橱柜:“......渴了,喝点酒。”
还没吃饭就要喝酒吗?
喻温白只觉得徐嘉珩地背影稍显僵硬,但想到今年有人陪他一起跨年,唇边笑意又藏不住地扬起,步伐轻快地回房换衣服。
抱着睡衣进浴室前,还不忘回头叮嘱道:“我很快就洗完,你快点来床上躺好哦。”
“.......”
淅沥回声冲淡喜悦,喻温白在淋雨下捧起水冲打在脸上,觉得自己有些太兴奋了,刚才的行为也不够稳重。
但徐嘉珩说愿意和他一起跨年,偷偷放肆一晚也是可以的吧。
通过雾蒙蒙的玻璃格挡门,镜子里弯眉正笑的人长相再熟悉不过,却让喻温白觉得陌生——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迅速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主卧却意料外的空荡荡,喻温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在走廊探头看见还在厨房喝酒的徐嘉珩。
宽肩背对着人看不见表情,徐嘉珩手边摆放着几瓶干啤,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易拉罐瓶身,半晌后仰头一饮而尽,再将瓶子重重放下,惆怅地长叹出声。
喻温白第一次见他闷头喝酒的样子。
想起徐嘉珩对一直除煞的抗拒,喻温白理解人总会对看不见摸不到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沉思片刻,回房从背包中翻出一根助眠香。
这种香有稳定心神的功效,能帮助快速入眠,却又不像是安眠药之类的一睡不醒,正常的物理刺激下就会自然醒来,每次喻温白失眠都会用上半根。
入梦虽然不难,但需要施法者和受法者都保持心无杂念,否则失败了还要重来,双方都受累。
既然事先通知过,现在徐嘉珩入睡困难,那就依靠外物帮他一下吧。
丝丝药香在半缕幽烟中,迅速弥散在偌大的公寓内,闷头喝酒的徐嘉珩毫无察觉,只是又一次放下酒瓶时,头也缓慢垂下去。
喻温白碾灭香烟,起身将各个房间的窗户打开,最后返回餐桌去看已经陷入沉睡的徐嘉珩,眼神专注。
呼吸平稳悠长,徐嘉珩侧脸头枕靠着小臂,雕塑般的深邃五官仿佛精雕细刻而成,等吊灯照射下明暗线条分明,长睫打落阴影,薄唇颜色浅淡。
大概是看不见那双深刻黝黑的双眸,又或是这段时间的相熟,此刻睡着的徐嘉珩不再是初见时的可望不可及。
他们开始交谈,能够分享心事、融入彼此世界,到现在喻温白的生活里几乎处处是徐嘉珩的身影。
喻温白弯腰将人小心抱进卧室时在想,他们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联系,他又是在哪个时间点惊觉,身边和视线里总是同一个人。
徐嘉珩与他像是暖风吹过,无声渗透进每一寸呼吸,即便有时会忽略那些陪伴,风过麦浪时,身体却能切实感受到那些温暖。
喻温白像是欲壑难填的旅人,舍不得放弃拥有的,又在贪婪更多。
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两道呼吸声,徐嘉珩毫无防备地睡着,双手自然平放在腿两侧,掌心向上——是最方便牵手的姿/势。
喻温白深呼吸屏去杂念,手躺在宽大掌心轻轻握住,感受着掌根传递来的热意缓慢闭眼,默念术法领语。
入梦并不算太复杂的术法,本质上是通过窥探受法者梦境,推断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从而寻找煞怨的源头——毕竟煞气依靠靠放大欲望,从而控制人类精神的。
喻温白起初之所以诧异徐嘉珩会被煞气缠上,部分原因是徐嘉珩看上去太无欲无求、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以至于让人想不出他会有怎样的欲望。
坦白说,哪怕是入梦前一分钟,喻温白都是期待知道答案的。
直到他在徐嘉珩梦境中看见自己。
他看见自己在哭。
他看见自己将头深深埋进枕头,仿佛流不尽的眼泪打湿白色枕套,眼尾通红,手指无力地将被单抓的凌乱不堪,人本能想要逃跑,却徒劳地一次又一次被无情拽回。
他听见徐嘉珩每道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祈使句后,都是他沙哑颤抖的哭腔和求饶。
他甚至能感受到伴随着撕裂疼痛下,那点不断攀升的、羞耻而隐秘的欢/愉。
“......”
五分钟后,因为杂念太多的喻温白入梦被迫中断,直愣愣地看着睡着的徐嘉珩出神,十几秒钟回神后,从脖子到脸再到耳朵,通红一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这样。
梦里的徐嘉珩连呼吸都是滚烫,光是远远看着都感受到温度灼人,喻温白全程眼神不敢向下,即便光是两张动情的脸,都足够让他自乱阵脚。
比起画面本身的冲击感,他更震惊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居然不是反感或被冒犯,而是脚趾蜷缩的害羞。
寒冬腊月,鼻尖却止不住地冒出细汗,察觉异样的喻温白低头后眼皮一跳,人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
仓皇失措地起身要去浴室,结果半路又遇上慢悠悠进来的奶球。
发福不少的小猫咪仰头奶声奶气地叫,又亲昵地蹭着喻温白脚踝,和往常一样要抱抱。
“别看......”
喻温白猛的拉下睡衣,弯腰将奶球转过去面朝着墙,才落荒而逃地跑进浴室。
莫名被面壁思过的奶球:“喵?”
——
徐嘉珩是被猫舔醒的。
奶球湿乎乎的舌头都是倒刺,砂纸似的刮在脸上微微生疼,他皱着眉翻身坐起,茫然地看了眼主卧周围,视线飞快扫过墙上时钟。
断片前他还在餐厅喝酒,短短十分钟时间,他就能在床上睡了一觉、中途甚至还做了个梦?
满腹疑惑被浴室水声打断,徐嘉珩想把再次凑上来的奶球抱走,手一沉感叹道:“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奶球怒不可遏:“喵!!”
徐嘉珩没理会手背上新鲜出炉的三条爪痕,心想喻温白怎么还在洗澡,走到浴室外想开口:
“你没事吧——”
隐忍的哭腔短促,像是声音的主人为了拼命吞下泣声,不得不死死咬着双唇,断断续续地隔着房门传来。
徐嘉珩感觉很糟糕,不想听喻温白再哭的人是他,由这道声音联想到梦里哭声的人也是他。
“喻温白,”他压下浑身躁动,曲指敲门,“你在哭吗。”
“.......没、没有。”喻温白尾音发颤,声线虚浮。
徐嘉珩不放心想开门问清楚,门把手刚往下摁,浴室里的人像是突然炸了毛:“别进来!我、我还没穿衣服!”
“好,你慢慢穿,别摔跤。”
徐嘉珩隐隐觉得喻温白的情绪很反常,没心情再纠结喝断片的事,站在门外等人穿好衣服出来。
喻温白皮肤被热水烫的白里透红,推门下矮台阶时被旁边的徐嘉珩吓到,腿弯一软差点摔倒。
徐嘉珩长臂一伸刚把人扶稳,臂弯里的人就像触电似的,迫不及待从他怀抱里退出来。
徐嘉珩皱眉:“怎么突然腿软,洗太久了?”
喻温白现在小腿肚子还发着颤,他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完全是本能驱使,几次失败后忍不住哭出声,最后还是徐嘉珩喊他的名字才彻底溃不成军。
那时他差点在浴室摔倒,只能半跪在地上喘气,偏偏有人还总想进来,让喻温白本就委屈的心情雪上加霜。
徐嘉珩被怨念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摸不准喻温白为什么生气,觉得这种身体状态不能再受累,脱口而出道:
“那等下还做吗?”
“......”
“别这么看我,”徐嘉珩扶额,再次感叹喝酒误事,“我的意思是,不做的话,我们出去吃饭吧。”
喻温白摇头:“改天吧,今天......状态不好,可能做不了了。”
他几次欲言又止想解释,但入梦失败的原因太难以启齿,光是想想都觉得脸上的热意直冲头顶。
再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定力不足.......明明、明明是徐嘉珩先想这些的。
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相对无言,尴尬气氛中,还是奶球轻盈地拖着饭盆进来,爪子敲着碗沿,期待地等着喻温白给他添饭。
“我去吧,你坐着休息会,”徐嘉珩捞起往喻温白身上扑的奶球,连猫带盆抱出去弄吃的,客厅很快响起倒猫粮的清脆声,时而传来几句碎碎念。
“......不能再吃了,再胖就把你送去减肥学校,一个月没有罐头。”
“喵!”
“挠我也没用,你吃胖开心了,生病了半夜又是我送你去医院。”
“喵喵!”
“你——”
“别骂他了,”喻温白从走廊出来,头发还湿答答地掉水,眼尾泛红,“奶球会瘦下来的。”
奶球从食盆里抬头,呼吸还沾着罐头汁:“喵!”
徐嘉珩受不了喻温白可怜巴巴的眼神,妥协地倒完一整盒罐头,起身看时间还够,打算将告白计划再次提上日程:
“要不我们去外面吃——”
欢快铃声中断对话,徐嘉珩闭眼咬咬后牙,接听的同时将手机拉远。
果然下一秒,徐嘉菀脆亮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哥!你今晚和嫂子出去吃饭之前,能不能把奶球送回家呀,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喻温白疑惑:“嫂子?”
“啊嫂子果然在你旁边,嫂子好呀——”
“你听错了,”徐嘉珩面不改色地将声音调小,沉声道,“徐嘉菀,好好说话。”
徐嘉菀蔫蔫应和一声,嘟嘟囔囔和徐嘉珩聊了几句后,背景音突然响起开门声:“囡囡,在和你哥打电话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妈,你怎么偷听我打电话啊?”
女生语调不大高兴,距离较远听不清交谈,徐嘉珩垂眸,看喻温白就这么湿着头发窝在沙发里陪猫玩,转身走向主卧浴室。
“......哥,妈问你要不要回来吃饭,”听筒里传来徐嘉菀小心翼翼的询问声,“爸今晚特意赶回来的,妈说一家人最好还是能一起跨年。”
话毕,又此地无银地立刻补充:“妈还说了,嫂子要是,不是,你要是有朋友,也可以一起带回家呀。”
“知道了。”
徐嘉珩挂断电话,拿着擦头巾出来,在走廊看着沙发上被奶球舔的满脸口水的喻温白,心情复杂。
想要照顾喻温白的心不假,父母的感受也无法不在意,他上次回去,目的就是和母亲正式谈这件事,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搁置。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哪怕早就了解对方心意,他也希望能走好这段感情的每一步,稳稳当当,不留遗憾。
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要涉及到喻温白,事情就会猝不及防地一件又一件发生,好像他过去引以为傲的稳重和万全,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溃不成军。
比如还没告白,就着急忙慌地把人骗回来同住;又比如现在,明知家里人的态度模糊不明,就想不计后果的把人带回去。
那点想宣告全世界、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小心思像是狐狸尾巴,藏都藏不住。
“喻温白。”
比大脑先反应的是身体,徐嘉珩看清喻温白眼底还未散退的笑意,突然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拿着毛巾上前。
男生柔顺的头发触感向来很好,徐嘉珩站在他面前,耐心擦拭着:“怎么不擦头发就出来,不怕感冒么。 喻温白借助的这几天,一直在用徐嘉珩的洗发水,现在薄荷清香交缠在一起,交杂着丝丝青柠甜味,一时间难分彼此。
落在发顶的手一下下按揉着发根,动作生疏但胜在温柔,喻温白不适应地想挣扎,余光却瞥见徐嘉珩笑容里的勉强。
额前碎发遮挡眉眼,他伸出手拽了下对方袖口,努力抬起眼问:“徐嘉珩,刚才你妹妹打电话,是不是喊你回去。”
女孩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徐嘉珩又没特意避开他,哪怕只听了前半段几个关键词,也不难猜出这通电话的目的。
喻温白能理解,跨年夜这样特殊的日子当然要和家人一起,如果他是徐嘉珩,他也不会在外人和亲人之间做选择。
“没关系的,”喻温白将徐嘉珩的沉默理解成默认,垂眸扯了扯唇,语气尽力放轻快,“那我现在去换衣服吧——”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等他起身,徐嘉珩就先一步俯身开口,黑眸倒映着他身影:“就现在。”
喻温白楞住:“你说的回去,是——”
“或许现在不是邀请你的最佳时间,我也不能保证,你和我的家人会相处愉快。”
徐嘉珩语气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着急,像是怕一停下来就会被拒绝,话说得飞快:“但我父母人都不错,我妹妹也很喜欢你,而且家里厨师的手艺也很好。”
“就算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
一长串毫无逻辑的发言,让徐嘉珩听了都忍不住摇头发笑,他用厚毛巾包住喻温白的脑袋,轻轻捧起他的脸,最后问道: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问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说:
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