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室友说他是直男>第30章 

  舍不得让刚病好的人下厨, 最后还是徐嘉珩做的晚饭。

  他谈不上喜欢做饭,当初学也是因为徐嘉菀挑嘴的要命,非得他一勺盐一勺酱的试出这位祖宗的口味, 那段时间每天做饭像是上前线打仗。

  但喻温白不一样。

  除了食量偏小以外, 喻温白几乎是完美的食客, 没有忌口什么都说好吃, 哪怕一盘水煮青菜都尝的虔诚无比。

  最重要的是,徐嘉珩很享受整个过程。

  喻温白咀嚼时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尝到新菜时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做饭时一直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念叨着想帮忙的样子,都让徐嘉珩挺享受。

  空闲时他忍不住地想, 以前相处的时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忽视喻温白这么久的?

  “......我来洗碗吧。”

  徐嘉珩戴好手套, 人高马大地挡在洗碗池前, 生硬地转移话题:“没事,你先去看看奶球。”

  喻温白果然听话地乖乖点头, 离开厨房去找猫咪。

  而十分钟后, 徐嘉珩收拾完来到客厅,正好看见奶球窝在喻温白怀里撒娇, 翻出肚子还不够, 肉爪子还非得抱着人胳膊。

  别人家是舔狗, 他家倒是只舔猫。

  徐嘉珩看着这一幕再次怀疑, 他们家前世是不是受过喻温白恩惠, 怎么从他到徐嘉菀再到奶球, 居然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抱胸靠着强,徐嘉珩随口朝给奶球擦脚的喻温白道:“你上大学前, 是在哪里生活。”

  这么问像是特意强调人高中辍学, 徐嘉珩正想纠正, 就听喻温白表情如常地报了A县的名字。

  A县是与T市相邻的小县城,规模面积虽小,却因为环山绕湖的地理环境成为旅游胜地,度假山庄处处可见,每年有无数旅客光顾。

  徐嘉珩高考后也去A县带过几天,但某些回忆实在算不上愉快,又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也久没再追问。

  ——

  喻温白作息一直很健康,晚上十点半准时关灯上床。

  徐嘉珩整晚都在书房忙碌,几分钟前他去洗漱时,还能听见里面开会的说话声,也不知道要工作到几点。

  原来徐嘉珩不在寝室的时间是忙于工作。

  想起饭后他再次提起过去的事,喻温白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奶球软乎乎的肚子上,声音有点委屈:

  “......奶球,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喵呜。”

  通人性的小猫立刻伸出湿乎乎的舌/头,喻温白被他乱舔的睁不开眼,无奈笑道:“好啦,知道你没忘记。”

  说着从被子里伸手抱起小猫,搂在怀里盖好被子,喃喃道:“.......奶球你变了好多,我第一次都没认出是你。”

  房间里静悄悄的,喻温白习惯了伴着室友呼吸声入眠,现在反倒不适应,辗转反侧将奶球弄醒几次,不知道多久后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回到高考后的那个炎夏,层叠绿意被艳阳晒得发干,躲在叶片下的古蝉沙哑的声声嘶鸣着。

  出成绩当天不断有招生办打来电话,电视台也登门拜访,想采访他作为辍学几年的社会考试,是如何考出全省16的名次。

  喻温白全都一概拒绝。

  对人际交往近乎本能的惧怕,让他害怕面对学校,也拒绝了解县城外的整个世界。

  喻温白害怕被人看到,又怕别人完全看不到自己,他想在人群中说话,却更害怕他的存在和每一句话都会让其他人不自在。

  辍学和逃避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顾清逢总是说,他不可能一辈子藏在深山老林:“小白,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恐怖,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喻温白只装作没听懂,任由时间一天天过去。

  出成绩的第二天,A县最大的度假山庄迎来几位很有背景的富家子弟,挥金如土,高价将山庄直接包下半个月。

  师父叮嘱喻温白不要去招惹他们,驱怨除煞之类的,有钱人通常要么特别信,要么特别避讳。

  自辍学后,喻温白的人际交往少得可怜,重复过着家和后山绿林往返的两点一线生活。

  也包括救人那天。

  多年修行让他的五官比常人要灵敏数倍,于是那天傍晚远远听见自水库传来的猫叫,一声比一声着急,喻温白就立刻快步过去。

  预想中野猫失足并没发生,只有猫包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几月大的小猫焦急地望着水面,爪子挠着拉链拼命想出来。

  喻温白顺着它的视线就看见冒出水面的泡泡,心猛地一身,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去,努力睁大眼睛找人。

  万幸这座水库早已作为景观点不再使用,女孩显然溺水没多久,被抱上岸后就不断咳出水,十几秒后就恢复清醒,后怕地放声大哭。

  喻温白比她还不知所措,笨拙地想用袖子帮女孩擦眼泪,手伸到一半猛然想起他天生害人的体质,又讪讪收回手。

  他紧张吞咽着:“.......要、要不我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通往山庄方向的小路远处突然响起好几道呼唤声,喻温白被吓地猛的后退,也顾不上后背重重装在树上,慌里慌张地转身就想跑走,仿佛他才是推女生下水的人。

  他实在太久没和人打交代,以至于听见低沉的喝止声时,脑子里一瞬间都是小时候同学骂他脏东西的场景。

  “等一下。”

  身后传来落水女生的抽噎说话声,像是在艰难地解释什么,围在她身边的五六个同伴连忙轻声安抚。

  而喻温白耳边只剩下刺耳的嗡鸣声。

  唯独那道沉哑的男声压着耳膜,每个字都自带压迫感:“谢谢你救了她,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回去清理一下吧。”

  落日余晖自叶片缝隙呈碎片洒落,喻温白听清后茫然一瞬,逃跑的双腿定在原地。

  ......这个人,是在和他道谢吗?

  他背着身压紧鸭舌帽,下意识想挡住脸,低头看着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我身上都脏了......”

  同伴在高声催促,男生看出喻温白的抗拒也不再勉强,脱下外套大步上前,将宽大的衣服披在他肩上。

  手法是陌生人的生疏,动作却意外轻柔,像是面对受惊的小兽,甚至有意没碰到他。

  “披着吧,这里夏天傍晚的风也是凉的,希望你不要生病。”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那日傍晚,喻温白独自在水库边站了很久,久到顾清逢亲自来找人,看他浑身湿透忍不住要骂人时,突然道:

  “师哥,你知道来度假山庄的人,是从哪来的吗。”

  “师哥,我想下山读书。”

  当晚确定报考T大时,喻温白其实并不知道给他衣服的男生会不会去外地,他只是本能觉得,像那个人一般温柔而优秀的人,一定值得最好的。

  他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吗?

  顾清逢问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主义,喻温白坐在竹窗边,抬头盯着皎白月色,良久后轻声道:

  “因为有个人让我觉得,我或许对这个世界,是抱有期待和热爱的。”

  哪怕是再微小的善意,他也渴望能感受——就像被洗净收好的外套,喻温白想他会永远记得男生叮嘱他不要感冒的温柔声线,会永远记得让他对世界重燃希望的那时心境。

  或许是老天听见他的祈祷,后来他们居然真的有幸重逢。

  新生报到日,陌生环境和汹涌人群无一不让人恐惧心慌,看着学校处处人潮如织,窒息感彻底将他淹没——喻温白溃不成军地逃回了寝室。

  冷冷清清的寝室只有他自己,喻温白手脚冰凉地收拾行李,任由绝望将他一点点吞没时,寝室门突然被扣响。

  “同学,你挺眼熟的。”

  散漫语调和记忆中某道声线完美重合,喻温白心跳漏停半秒,呆愣愣地看向靠着门框的徐嘉珩冲他挑眉: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是啊,他们其实很早就见过,只是徐嘉珩忘了,或者说从未真正见过他。

  但是没关系啊。

  他依旧会为重逢而感到无比幸福和感恩。

  “......”

  凌晨两点整,万物俱静月明星稀,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眠。

  只有徐嘉珩还无比清醒地躺在床上。

  虽然开玩笑口无遮拦,但他作为二十一年母胎单身,在清醒状态下和另一个男生、尤其是他喜欢的男生躺在同一张床上,依旧感到无所适从。

  喻温白半路睡到他床上的原因不详,徐嘉珩在书房忙完听见浴室传来冲水声,回屋就见半梦半醒的男生从浴室出来,招呼都没打,闭着眼睛直接一头扎进他床上。

  大约是前两次来睡惯了主卧,半夜起夜人不清醒,下意识地以为这才是他的床。

  松软黑发睡的凌乱,棉质睡衣卷起衣摆,露出窄细的腰窝和半截内//裤边沿,侧躺着将头埋进徐嘉珩黑色的枕头,毫无防备地安稳睡着。

  徐嘉珩有时实在看不懂喻温白,脸皮薄到调侃两句都会害羞,想做的事却大胆露骨到他都吃惊。

  算了,没必要大半夜把人弄醒,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再多今晚也没什么。

  徐嘉珩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走到床边弯腰想给喻温白盖好被子。

  手抓着被角还来不及往上提,熟睡的人突然拽住他衣袖,然后用力一扯。

  上次发烧时就发现,喻温白看上去瘦弱,力气却出奇的大,徐嘉珩还来不及反应就连衣服带人被拽上床,险些直接压在喻温白身上。

  睡梦中的男生将他的衣袖攥得稀乱,精致的脸上眉间紧皱,不满地低声梦呓:“......你果然忘记了——”

  “徐嘉珩,坏人。”

  无故被骂的徐嘉珩气笑出声,手撑着脑袋,算不上舒服的姿势躺在喻温白身边,两人距离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看着喻温白气鼓鼓的脸,他忍不住手欠地轻捏两下:“喻温白,你的脾气是不是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这样也不错,他转念一想,至少有个地方发泄情绪。

  这几天里,徐嘉珩其实想过很多次两人的关系。

  诚然他不是先动心的人,但喜欢不存在先来后到的说法,如果这段关系由来他主动能给喻温白多一点安全感,徐嘉珩很乐意成为告白的一方。

  况且他逐渐发现,喜欢喻温白这件事不仅藏不住,还很容易上瘾。

  不过李叔今天的话提醒了他,家里出柜的事还没解决,如果现在一脑子热去表白,以后让喻温白承担来自他家庭的施压,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怀里突然有团毛茸茸乱蹭,徐嘉珩回神低头,就看见奶球大摇大摆地横躺在两人中间,脑袋讨好地拱进喻温白臂弯,松长尾随便扫徐嘉珩胸/口,态度十分敷衍。

  “舔猫。”徐嘉珩精准评价。

  奶球舔舔粉嫩的肉/垫,躺在喻温白怀中惬意地闭上眼。

  窗帘没拉,皎皎月光透过落地窗大片倾落在床面,在睡着一人一猫身上覆上轻薄银纱,定格般的画面完美诠释着,什么是岁月静好。

  徐嘉珩突然觉得心被填充满满当当,眼底一片柔和。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洒满银月的床面随手拍了张照,细细端详左下角鼓起的被面和半条猫尾,久违地公开发了条朋友圈。

  徐嘉珩:今晚月色很美 【图片】。

  ——

  一年一度的T大校庆于新年前一天隆重举行。

  “场地临时有变,但方向和顺序还是按照彩排的来。”

  报告厅后台人来人往,不时能听见前方舞台主持人的报幕声,鹿晴交代完各项事宜,最后看向喻温白:“右边的升降台需要手动操作,按钮就在扶手位置,应该很好找。”

  “我们是倒数第二个出场,一定一定要注意控制时间。”

  说完她看喻温白只云淡风轻地微微点头,目光始终看向台前,忍不住道:“喻温白,你都不紧张的吗?”

  哪怕带队三年,鹿晴每回登台演出前还是会紧张。

  “还好。”

  比起紧张,台下乌泱泱的人群更令喻温白难以适应;今年因为他巴卫的造型意外出圈,再有徐嘉珩加盟主持团队,让此次校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除了本校学生几乎全员到场,台下不少人是校外偷跑来的,没有座位就挤在地上,前排不少人还扛着大炮似的相机,整齐划一地对准台上说话的徐嘉珩猛拍。

  男生今天破例穿的很隆重,纯黑的修身高定西服显得肩宽腿长,冷白皮和深邃五官经过灯光打磨,像是一尊精致无缺的等身比例雕塑,整个人都在发光。

  或许是喻温白错觉,他几次看向舞台好像都和徐嘉珩眼神对上,对方唇边有很淡的笑容,眼神有种有恃无恐的倦懒。

  喻温白却匆匆别开眼。

  从上周末起两人都各自忙碌,喻温白一个节目都被抓去彩排三次,徐嘉珩这周在学校就上课排练,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动辄就开会到凌晨。

  两人见面都很少,按理说没机会发生意外,可一想到周六清晨在徐嘉珩床上醒来、且同时发现他把人手当枕头睡了一夜,喻温白就尴尬地不行。

  哪怕徐嘉珩没提,这点别扭让喻温白到现在都没出口,原定在今天的除煞还要不要继续。

  “全体注意,报幕完后就该我们上场了!”

  鹿晴的提醒声拉回思绪,喻温白听女主持在鼓掌声中放下话筒,和其他三人一起下台,徐嘉珩跟在最后,灯光始终追随在他身后。

  时间紧凑,灯光暗下的同时鹿晴低声催促众人上场准备。

  喻温白在黑暗中谨慎避免和其他人身体触碰,却在踩上第一节 台阶前,被人动作很轻地揉了下脑袋。

  揉其实不太准确,徐嘉珩怕弄乱他发型,只是掌心轻贴在他发顶,低低道:“加油。”

  沉哑男声在吵嚷后台一闪而过,如果头顶来自掌心的温热和熟悉的薄荷气味,喻温白会以为是幻听。

  再反应过来,人已经就位站在升降台上,按下扶手边老旧褪色的按钮,被倏地打落的舞台顶光次刺的微微眯眼。

  气氛一触即燃。

  “幕布后那个白色身影是不是喻温白啊,救命这身段也太好看了吧,他一男的腰怎么能细成这样啊!”

  “这个侧颜真的绝了......高清相机里都看不出一点妆感,草他不会是纯素颜直接上吧??”

  “但凡你认真看过动漫社发的图呢,他一直是素颜啊,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和徐嘉珩并称T大百年难遇的校草。”

  “听说这俩人还是室友吧,不管了哪怕冲着颜值,我都必须浅嗑一口。”

  “......”

  节目是以片段式的短剧呈现人物,台上演出已经开始,喻温白却依旧能听清来自台下对他的窃窃私语,杂乱无序地交叠,逐渐和回忆某些场景重合。

  掌心被冷汗浸湿,喻温白再次安慰自己,这些讨论是对他的欢迎和喜爱,眼神却不受控地恍惚乱飞。

  然后在幕布后的台阶旁看见一道熟悉身影。

  徐嘉珩在他对面的台下站着没动,高瘦身形在人群鹤立鸡群,他半仰着头,目光朝喻温白这边看过来,专注而认真,丝毫不为台上正卖力的演员所动。

  显然,他并没有在欣赏节目,只是单纯在看喻温白。

  四目相对,徐嘉珩先是勾唇笑了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将双手放在嘴边张开,模仿台下激动的观众,无声大喊「喻温白加油」。

  幼稚夸张的动作和平时的沉稳大相径庭,喻温白忍不住轻笑出声,人太多而产生的窒息感也消失大半。

  马上轮到他们表演,鹿晴仰头看着突然笑出声的喻温白,用疑惑的眼神问他怎么了。

  喻温白微微摇头,专心等待鼓声变速,等炙热顶光落在他身上的同时,扶麦背诵出既定台词。

  他台词缺少感情,但胜在吐字清晰、声音又好听,鹿晴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选用的片段都注重于体现人物清冷一面,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喝彩鼓掌声久久不落。

  乐曲回转音调,提示着最后一组该上场,鹿晴说完最后的台词,边后退边朝喻温白使眼色,人都下台了发现升降台还支棱着,不由得低声催促技术人员。

  “......好像是触控又坏了,手动调也没反应。”

  “那怎么办啊?能想想办法吗,我们节目马上结束了,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上面吧!”

  “要不找人先拖走,再爬梯子下来吧。”

  窃窃私语一声比一声焦急,临时借来的升降台不断发出只有喻温白能听清的嘎吱声,摇摇晃晃几下,彻底罢工。

  时间紧急能帮忙的学生就两三个,本就笨重的升降台站着人更拖不动,现在傻呆呆地杵在角落,已经很影响节目观感。

  喻温白低头粗浅算了下高度,抓着栏杆就打算直接跳下来,被吓坏的鹿晴立刻疯狂摆手阻止,小脸吓的惨白。

  节目可以搞砸,但现场根本没有安全措施,喻温白跳下来受伤绝对不行。

  更何况升降台可以慢慢拖到幕布外,现在灯光打在即将结束演出的演员身上,不仔细看这边根本注意不到。

  “别慌。”

  平稳低沉的男声像是定海神针,瞬间让在场人镇定下来;徐嘉珩挽起袖子,眯着眼目光丈量高度,随后抬头朝喻温白张开双臂。

  光线昏暗的后台,喻温白这一刻只能看清徐嘉珩黝黑发亮的双眸,一如继往地满是他身影。

  他说:“不怕,我接着你。”

  升降台高度不低,被坚实有力的小臂稳稳接住时,喻温白听见很轻的闷哼声,随即如雷般震耳的心跳声,在光线大亮的同时,和台下爆炸开来的惊呼僧一同炸开。

  “雾草刚才接人的是徐嘉珩?喻温白直接从台上跳进他怀里了??”

  “啊啊啊有没有人拍到刚才那一段!求求了能不能发给我,不能拥有那段视频,我的人生真的会不完整!”

  “这是什么天降美人还投怀送抱的偶像剧场景,喻温白这台衣服也太配徐嘉珩的黑西装了吧,甚至还是公主抱,这他吗真的不是情侣吗?”

  “......吓到了?”

  看怀里的人被抱下台还眼神发冷,徐嘉珩不放心地低声提醒,抬眸看了眼旁边鞠躬道谢的鹿晴和工作人员,淡淡道:“没事,你们去忙吧。”

  祸不单行,先是升降台出问题,他远远发现不对劲及时赶来,以为把人接住带走就万事大吉,结果技术人员一紧张拉反幕布。

  本来两人已经在角落,现在幕布和灯光同时打开,就变成喻温白在众目睽睽下扑进他怀里。

  幸好表演早就结束,不然最后这段实在像是哗众取宠。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行色匆匆的学生都放下手里的事,齐刷刷的看过来,甚至不少人掏出手机拍照,几个女生在角落激动地小声尖叫。

  徐嘉珩没兴趣被人参观,弯腰打算把人放下来,怀里的喻温白却突然回神挣扎,急急道:“等一下,头发缠住了——”

  他今天的造型是巴卫长发时期,银白色长发披肩下到腰部位置,鹿晴为了效果逼真花了大价钱买这顶假发,每次都千叮咛万嘱咐让喻温白小心。

  现在假发缠在徐嘉珩西服的胸针上,一时间竟然拿不下来。

  站着不方便解决,徐嘉珩还负责下个节目的报幕环节,没多犹豫,他手臂用力将喻温白在怀里掂了掂,重新抱起后,大步朝主持人的休息室走去。

  空荡的休息室内一片寂静,徐嘉珩将人稳稳放在化妆桌边的高脚凳上,低头看长发下快看不清的栀子花胸针:

  “现在怎么办。”

  喻温白沉吟片刻:“没事,我可以脱掉。”

  说完他直接低头掀开衣领,将被压住的长发扯出来;贴身的腰带紧贴在身上不方便活动,又索性解开腰带。

  一套动作迅猛得徐嘉珩眼皮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喻温白居然说脱就脱,立刻闭上眼睛。

  喉结滚动,理智在衣料摩挲声中仿佛一起被脱掉:“你......慢慢脱,不着急。”

  几缕银丝胡乱缠绕着盛放的栀子花,喻温白解开衣带后终于能活动,将长发扯到一边,拿起桌上的剪刀,打算只把缠住的头发剪下来。

  这几天都没机会和徐嘉珩独处,喻温白就算尴尬,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比如奶球又胖了一斤,比如鹿晴夸他台词有进步、比如他和动漫社所有人都加了微信。

  再比如,他以为自己搞不定演出,但实际上除了最后一点意外,中间完成的并不差。

  想要被表扬,或者说,想要被徐嘉珩表扬。

  “......今天的节目,我中间没有失误。”

  半天等不到回应,喻温白握着剪刀抬头,看着双眼紧闭的徐嘉珩愣了愣:“你为什么要闭眼睛。”

  当然是因为你在脱衣服,徐嘉珩深吸口气,谨慎道:“你......衣服穿好了吗?”

  喻温白皱眉:“穿什么衣服?”

  徐嘉珩察觉道不对劲,试探着睁眼就对上一双疑惑的眼睛,喻温白腰带松垮散开,领口和衣袖也凌乱,衣服却是实实在在穿在身上,只是一头银发被摘下,露出原本的发色。

  原来「脱掉」指的只是摘掉假发。

  忽略掉心里那点莫名的失望,徐嘉珩看被银丝缠乱的胸针,沉吟片刻,手指灵活地将头发打结,抬眸发现喻温白还定定望着他。

  “我今天没失误,”刚才的话又重复一边,喻温白语气不大自然,别扭中又带着非要得到答案的巨倔强:

  “你.....不表扬我吗?”

  微红的耳廓暴露了喻温白此刻的紧张,他觉得自己好像得不到糖就哭闹的熊孩子,垂头抿唇将剪刀放下,就听头顶响起一道懒懒笑声。

  “表扬么,”徐嘉珩靠着化妆台长腿抵着高脚凳,微微俯身,急剧被压缩的距离带来压迫感,简单的话到他嘴里又变了味。

  锐利的黑眸带着星点笑意:“那你想要我怎么表扬你?”

  喻温白被灼灼目光盯到眼神闪避,对方还在持续进攻:“你想要口头表扬,还是别的奖励——”

  “珩哥在吗!马上到你报幕了! ”

  门把手转动和敲门声同时响起时,徐嘉珩只庆幸他提前锁好门,就听工作人员扯着嗓门喊他。

  对话被迫中断,喻温白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远远站到一边;而徐嘉珩也只能无奈起身,对着镜子将西装整理妥帖,在工作人员眼巴巴的注视中上台。

  观众当然没忘记先前的插曲,徐嘉珩半只脚刚他上台家,观众席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刚才在台下一直很担心,我们后半场要是少了位主持人该怎么办。”

  哄笑声中,同台的女主持也跟着调侃:“所以,珩哥有什么后台趣事能分享吗,大家看上去都很好奇呢。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徐嘉珩垂眸瞥了眼胸针上的银丝,淡淡一笑表示无可奉告,“没什么趣事,一点私事而已。”

  台下立刻响起嘘声。

  “什么私事啊兄弟们都不能听,也太见外了吧我哥!”

  “这口气怎么听都好像是在秀恩爱,好奇怪,录下来回去再听一遍。”

  “姐妹自信点,直接去掉「好像」,你什么时间见过徐嘉珩笑成这样?这哥嘴都快裂到脑后勺了好吗。”

  “......”

  调侃哄闹声不绝于耳,喻温白换回常服的喻温白站在幕布,耳垂发烫,身边的动漫社员讨论不停,他再次强迫自己专心去看顾清逢的消息。

  顾清逢:直播我看了,衣服和人都很好看,小白你做的很好。

  顾清逢:对了,除煞的事是不是在今天?你和徐嘉珩商量好了吗,是先入梦查出煞气的根源、还是一次清全套解决?

  喻温白抿唇打字:我还没和他说,师哥,我没有实操经验,可能会搞砸。

  顾清逢:凡是都有第一次,再者入梦你独立完成过很多次,要对自己有信心。

  喻温白知道他说的没错,比起略有些棘手的除煞,入梦会容易很多;如果能找出怨念本源直接解决、不强行除煞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再简单的术法都有风险。

  这也是喻温白先前不急于动手、执着与找源头的原因。

  等校庆结束后,正式找徐嘉珩问问吧。

  不过煞气的事情解决后,他是不是就要离开徐嘉珩家了。

  “......珩哥快来,我们在讨论去哪聚餐呢。”

  有眼尖的人看见报幕完下台的徐嘉珩,热情招手随口道:“你和白哥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吗,待会儿一起去呗。”

  徐嘉珩无所谓哪去,自然看向若有所思的喻温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不去,”喻温白摇头,以为徐嘉珩这段时间忙忘了,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你上次说今晚要做的,是又要变吗。”

  滚热气息扑在脸上有很淡的青柠香气,不知怎么,徐嘉珩觉得「又」这个字听着格外刺耳,但喻温白一脸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挑衅或者嘲讽。

  这两天忙到他完全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喻温白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原来.......他这么想做吗。

  喻温白没注意到某人的纠结,想起顾清逢的提点,继续和徐嘉珩咬耳朵:“你要是想一次性做全套,我可以先回家拿道具。”

  末了,他看向激烈讨论的社员,贴心补充道:“做全套的时间会长,如果你想去聚餐,也有快点做完的方法——”

  “快点做完?”事关男人尊严的时长,让徐嘉珩忍不住打断,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还能怎么快?”

  “我可以快一点,但主要取决于你想怎么做。”

  喻温白理解徐嘉珩对除煞这个陌生领域的抗拒,宽慰道:“不要担心,你躺下睡好就可以,只要我一个人出力就可以。”

  徐嘉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喻温白一个人出力就可以,这种事不应该由他来主导才对——

  等一下。

  躺下睡好,不用出力,喻温白来控制时间。

  某著名P字打头网站的某些画面浮现脑海,徐嘉珩震惊于新开辟的天地,一旁的喻温白又补充道:

  “你要是很想去聚餐,我可以快点做完然后自己回家,你不用管我——”

  “喻温白。”

  又一场表演结束,工作人员开始催主持人上场,徐嘉珩听人越说越离谱,来不接解释只能强硬打断。

  心情是一言难尽的无奈,他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居然是拔X无情的渣男,无可奈何地看着喻温白耷拉着漂亮的眼睛,轻叹:

  “你是不是有点迟钝。”

  喻温白疑惑地抬头看他。

  “如果我只是想做,为什么一定要选在新年前一天,年后不忙了难道不是更好么。”

  徐嘉珩恨不得敲开喻温白脑袋,好好看里面都赚了些什么,他被喻温白似懂非懂的眼神气笑,抬手想敲人脑门,发现男生直愣愣地根本不躲,又临时心软下不去手。

  最后只轻弹下脑门:“我上台了,你好好想想。”

  “......”

  观众席又响起不觉欢呼声,喻温白愣愣看着徐嘉珩登场站在璀璨射光灯下,身姿挺拔傲立,脑海中纷乱的声音和想法汇聚成丝线,逐渐清晰起来。

  徐嘉珩特意选在跨年前一天,不但是为了除煞,也想和他一起跨新年。

  那也就意味着,做完后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来跨新年。

  上次有人陪伴跨年还是他8岁那年生病,顾清逢临时拒绝了委托赶回家;喻温白没想过12年后的今天,有人会为了和他一起跨年,提前想这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无法第一时间表达快要冲破胸腔的悸动,喻温白只能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字半晌,还是觉得不够。

  于是又给徐嘉珩发了两条消息。

  “校庆结束后,我们直接回家吧。”

  “我想快点做。”

  作者有话说:

  徐嘉珩:两眼一黑感谢在2022-10-17 18:25:17-2022-10-18 23:0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风逐影 2个;耶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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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